帐篷外执守的士兵也增加到了五人一组。
担心燕无极突然袭击营地,流风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快亮天了听到大师兄万无水在帐篷外面和值守的锦衣卫兵士说话,流风才放了心,和衣躺下打了个盹。
第二天第三天路上也是很顺利,晚上也都是平安无事,流风想到也许是自己看花了眼,燕无极这个时候能够不出现最好了,以自己和大师兄还有中州大侠傅凌晨三人的合力,倒是不怕他燕无极,唯独是怕这个怪物突袭,对锦衣卫兵士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这一日到了保德县,从保德县的渡口过了黄河,对面就是陕西的府谷县了,离着陕北越来越近,大家也都是越来越有些紧张,万无水哈哈大笑个不停,似乎也是竭力给众锦衣卫兵士鼓劲。
保德县驿站的人员早就接到通知,准备好了十几只大船,流风几人和三百多名锦衣卫兵士分乘大船,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黄河对岸。
下了船上岸之后,府谷县的迎接人员一个也没有看到,万无水觉得有些奇怪,驿站就在渡口边上的一个很大的院子。
万无水和傅凌晨走在最前面,率先进了驿站大院,流风牵着马跟在锦衣卫后面,大部分人都进了驿站大院,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隆声音从驿站里面响了了来,流风暗道不好,万无水在里面大叫道:”大家快撤,有埋伏。”
这个时候,无数的石块掺杂着炮火,从驿站上方几十丈高的山崖上打了下来,院内的锦衣卫兵士和坐骑前后拥挤,互相踩踏再加上从天而降的炮火和石块,瞬间死伤了大半。
流风守在驿站门口,一个一个往出拉着锦衣卫士兵们,这时半山上面的石块和炮火也没有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两个人,一个黑衣老人和一个白衣青年,和万无水傅凌晨正斗在一起。
流风看过去,黑衣老人正是自己几个月前在龙虎山遇见的燕无极。
万无水和傅凌晨身上都有血迹,可能是刚才滚落下来的石头砸到的,看起来还不碍事,和万无水打在一处的是一个白衣青年,白衣青年剑势极其凌厉,和以大开大合刚猛十足的万无水对打,竟然还是不落下风,流风心里奇道:”这白衣青年竟然能和大师兄打了个旗鼓相当,真是神州处处有豪杰啊,可惜这样的人也出来造反。”
那边的傅凌晨在燕无极的紧逼之下,已经是险象环生了,流风不再多想,双钩使出十足的劲力就攻向了燕无极。
燕无极嘿嘿怪笑道:”年轻人,你也来淌这浑水,别说我以前没告诉你啊。”
燕无极说完,撇下傅凌晨,凌空飞起来,双掌变势就打向流风,流风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卷了过来,再也不敢怠慢,双钩收回去守势,体内真气下沉,稳如松岳。
燕无极看到流风只是晃了一晃,有些怒意道:”小娃子有点能耐,普天下后辈中,当以你为第一人了。”说完更不客气,二人转瞬间就打了四五十招。
五十招过去,流风感到压力越来越大,燕无极凭着极高的轻功和排山倒海的内力,打的流风不住地后退,傅凌晨在旁边看到,喊了一声又扑上去和流风合斗燕无极。
旁边剩下的锦衣卫兵士手持兵刃,弯弓搭箭把打斗的五人团团围在中央。
酣斗中,燕无极忽然发力,喊了一声道:”走吧星月!大功已经告成,再留他们活几天,我们慢慢玩猫捉老鼠游戏,哈哈哈。”
燕无极说话中纵身飞起,一脚踢开了流风右手的银钩,左手一挥也把傅凌晨的剑击飞了,身子到了万无水旁边,右手衣袖一挥,万无水不得不放下已经快守不住的白衣青年,转过身来接了燕无极一掌。
燕无极和白衣青年纵身如飞从锦衣卫兵士头上如飞而去,越上山崖,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负了伤的锦衣卫士兵用大船运回来对岸驿站,几十个死去的士兵,万无水吩咐就地土葬在府谷县驿站后面的山坡上。
从京师带出来的三百多锦衣卫兵士,这一突袭,被石块和炮火打死打伤了一百多人,傅凌晨让人清点了一下,剩下的还有一百六十余人。
府谷县驿站的人,在万无水众人到来前一天,就被燕无极杀掉了,当地的县衙倒是没有损失,县太爷和一般衙役跪在万无水面前,一个劲的喊着小人失职了,请大人饶命啊,喊完了捣蒜似的磕头磕个不停。
万无水黯然神伤,没去搭理府谷县县太爷那帮人,走到黄河边,看到众军兵已经把三座帐篷扎好,吩咐好值守人员做好警戒,一个人默默的到了黄河岸边,涛涛黄河水滚滚南下,两岸的清灰色山体在暮色中又变成了金灿灿的模样。
万无水仰天长啸,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压抑情绪,刚到了陕北地界,自己的人员就死伤了一半,看来这李自成高迎祥真的不是等闲之辈啊。
和燕无极来的白衣青年,武功路数很是熟悉,倒是和原来恩师白莲教下白阳门主欧阳雄有些相像,欧阳雄十几年前就到了秦州麦积山,这麦积山离陕北也就不过千里之遥,难道欧阳雄竟然和三十六营有关,一个燕无极已是极难对付了,再加上欧阳雄再掺和进来,事情就复杂了很多。
这时流风走过来,把羊皮酒袋递给了万无水,万无水拧开酒袋,咕咚咚就倒了大半袋酒进肚。
流风心疼的看着大师兄万无水的满眼血丝道:”这个跟头我们已经栽了,也别想太多了,看来这三十六营有些来头啊,我的想法是先安抚一下兵士们,休整两日,不如征调船只,顺黄河南下到吴堡,现在三边总督杨鹤还有陕西巡抚刘广生,屯兵在吴堡延川一线,我们先和他们碰头商量下也好。”
万无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现在剩下这点人马,我也是底气不足啊,兄弟们千里迢迢和我征战陕北,死不足惜,但起码也要死有所值,走水路确实安全一些,大家也都轻松一点。”
夜色下,皓月当空,黄河两岸的群山,像一排排巨人俯视着千万年川流不息的大河南去,流风伫立船头,已是八月中旬的夜晚凉意十足,冷冷的风吹的衣裳猎猎作响,抬起头又望了望一轮明月挂在中空,今天应该是八月十三了,难怪月亮这么圆了,流风看到明月,随后吟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流风唱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阳西真的样子,江南一别,不知道她现在又流落何方了,现在可好?
想起来真真,流风苦笑着摇着头,江南相逢,完颜长松和她好像有些情意,二人却是很般配,可是值此国家民族存亡之际,这大是大非面前,即使完颜长松能够走出这一步,真真就敢去越这雷池一步吗?
这时万无水在船舱里面喊到:”小师弟别一个人在外面陶醉,进来唱吧,也给我和傅大侠的酒助助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