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临斜眼凝视着她,带着疑问和警戒,呼吸有点絮乱不堪。
“因为,因为当时是我太慌乱,才让那狼有机可乘……”
她攥着自己的衣袍,一想到之前的事,便不敢再直视他的双眸。
萧君临沉默了片刻。
“只是我大意罢了,与你无关,无需自责。”
随后,他将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若是无事,便离开吧,莫要打扰我的清净。”
“那您的伤——”
“哟,怎么,什么时候来了个客人?”
话未说完,却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门口传了出来。
她回首望去,刚好看见一条筷子长短的红瞳黑蛇,衔着一束蓝色的药草,爬到了床榻边上。
“咦?小家伙,你看得到我?”
黑蛇注意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眉头一挑。
一旁的萧君临听此,不由得有些诧异。
“呀!哪儿来的蛇?”
“啪唧……”
结果那女子却并未回答它的话,而是一脚踩了上去……
橡皮泥般的柔感……
“等等,我他嗷……”
可怜的小黑蛇瞬间吐出舌头,脸上的表情变成“xox”状……
或许是有点儿害怕它会咬人,她还特意再碾了几下……
“别动。”
等她缩回脚去,萧君临无奈地道了一声,艰难地弯腰,把那条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小蛇捡了起来,晃了两下。
“啊!你这家伙!!!”
清醒过来的黑蛇咆哮一声,吐掉嘴里的药草,露出两枚长长的毒牙:
“我残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如今这等奇耻大辱!嘶——”
“啪!”
“嗷!”
“啪!”
“别别别别别打了!”
然而她只是朝它的下巴上屈指弹了几下,小蛇那凶残的气势就立即瓦解,立即认了怂:
“姑娘有话好好说……”
……
夜幕降临。
“哐当!”
一根根木柴被抛进火中,传出清脆的声响。
而在那熊熊的大火上,架着一口黝黑的大锅,内部的水呈一种奇异的浅蓝色,不停地翻滚着,时不时可以看到几根细长的草叶在其中不断沉浮。
床榻上,萧君临慢慢地脱下自己的外衣,只是因为衣服的碎片和凝固的血迹粘在了一起,稍微有所动作,肩膀上便有种钻心的疼痛。
但他只是一皱眉,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猛地一拽,露出其内穿在身上的白色衬衣。
“君临,既然你行动不便,就让那个女孩帮你清洗下伤口吧。”
残噬一边卷起边上的木柴,往火种投去,一边头也不转地朝他喊着。
“我自己来。”
萧君临一口否决。
只是不等他去拿那浸泡在盐水中的纱巾,一双手却已探入水中,将其拎起,拧干。
水流淌的声音荡漾在小屋内。
“还是……我帮您吧?”
她坐在他的身侧,不论他怎么说,还是抹不掉自己心头的歉意。
因此,她想帮他做点什么。
萧君临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拉下右膀的白衫,露出那被狼牙所伤的伤口。
血似乎是快流尽了,因此不再继续往外涌,只是在牙印深处,和那沉寂在他身体中的黑炎一起,悄悄地流动着。
她咬着嘴唇,手有点颤抖地擦洗着伤口附近的血渍。
可再怎么轻柔的动作,依旧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轻轻抬眸,萧君临已闭上了双眼,苍白的脸色上映着一层淡淡的火光,这才能让人发现他那仅存的生气。
然而他从来没有畏惧过,从来没有喊出过声来,甚至在这样的折磨下凭借毅力不曾昏迷。他总是把一个人所受的痛藏在心里。
一切就仿佛刚才她刚入门一样。
他从来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之处。。
因此,和那些人口中说的相似,他根本不信任任何一个人。
不过,这不代表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