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你别走、不要离开……我、我守了一夜又一夜,你说要走,我心难安……可是,可是没用,没用、没用,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我想不通,我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离开……”雾奈路一遍又一遍的回忆那天彦青卿告别的情形,声音低落,心如死灰。
“你很笃定,你早知道,早知道是这样,可,为什么要告诉我,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吗?看着你……人命之轻贱,坎坷颠沛,碧如茅草;人命之贵重,品味百态,看尽花开。纵然你把自己的一生看轻,毫无留恋,可我如何能眼看着生命消于无形,置若罔闻,你还有很多年去看这人世间,不要赌气好吗?”
彦青卿的呼吸声更加急促了,看样子马上就会过去的节奏,不过,这次她的双手开始剧烈的挣扎,头也左右摇晃,似乎在抗拒着什么。“青卿?你怎么了这是?这、别、别走,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见此情景,雾奈路慌得的六神无主,只能不停的摇着彦青卿的胳膊,不停的叫她。
这场面,看得人直想落泪,于是彦青卿直接哭喊着坐了起来,‘唰’的一下,带的雾奈路一个趔趄。懵呆过后,两人慢慢转头对望,雾奈路:“你……”没事了?彦青卿:“你……是你啊……”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又同时停下,伴随着一句安心的‘是你’,彦青卿再次栽倒。
这次是真的昏睡,没有呼吸急促,也没有体温流失。雾奈路愣愣的帮她伸展手臂、调好睡姿、盖上棉被,然后缓慢的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饮下,又倒了一杯,饮下,最后失魂似得坐下,使劲儿捏了捏自己的脸颊。之前期待奇迹,现在奇迹发生,这冲击,一时有些缓不过来。
三秒后,回过神的雾奈路立马冲出房间,他首先想到的是帕卡那个庸医又诊断错了,他得找他算账。而楼下此时正是一片愁云惨淡,城主夫人在哭泣:“我的儿,苦命的孩子,啊呜呜呜……”大嫂在哭嚎:“什么命!什么命这是!你们说说这,咱三弟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呀呀呀……”
二嫂在宽慰:“母亲,大嫂,快别如此,这要是让三弟看了不更伤心了吗?”城主在自责:“都怪我,若是我不把她带回来,哪有后面的事儿,唉!”大哥在后悔:“谁知道那姑娘看起来好好的,竟然有隐疾,若是早点发现那不就,唉!”二哥在劝解:“父亲,大哥,事已至此追根究底无用,还是想想以后吧。”医生有些尴尬:“呃……鄙人医术不精,惭愧、惭愧。”
雾奈路直接插进七人中间,拉着医生道:“帕卡,你是该惭愧,你说说这是你第几次诊断出错了,青卿根本没事,被你说的那么严重。”医生眼睛一瞪,吃惊道:“不是吧?这又让我赶上了?哎不对啊,那小丫头明明是一副油尽灯枯之象,先不论病不病的,要死的和活人我还分不清吗?”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能分得清才怪,误人误己的家伙,你现在上来给我分分看,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雾奈路边说边拉着医生往楼上走,余下一直插不上话对他表关心的六人组也紧跟着。上楼,穿过走廊,进门,一路心里犯嘀咕、对自己医术陷入深深怀疑的帕卡,见到彦青卿的那一刻,心瞬间落回了肚子。转身,拍雾奈路的肩膀,安慰:“弟啊,节哀吧。”
“老哥哥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咱们得尊重客观事实啊,虽然她现在有了呼吸,可微弱的可怜,虽然她现在有了体温,可高的吓人。她现在是一点动静也没了,估计早就烧糊涂了,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人如她一般,高烧到整个皮肤都变通红的。若能马上降温倒还好,可我现在不敢随便开药啊,实在是没见过她这样的症状,无法确诊……”
雾奈路专注的看着彦青卿,打断道:“副作用最小的退烧药就好,只要不会引起其他病理问题,效果很差的也没关系,麻烦你快点。”他已经看到了,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青卿又回到了生命的濒危线上,好像刚刚的醒来和好转是他的幻觉一样,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帕卡医生看着雾奈路,最终还是不忍的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这么做,这是违背我职业规范的,你……保重!”说罢,转身离开。雾奈路沉默了一瞬,突然用尽全力喊道:“……帕卡!”
医生顿了顿,继续向外走,“……据说黄羊奶包治百病。”雾奈路泪珠再次滚落,“谢谢!”一直默默旁观的六人组一个推一个的走上前,城主和夫人:“儿子你……”大哥大嫂:“呃三弟、好,这个办法好,正好咱们家有黄羊。”二哥二嫂:“对对,我们现在帮你去拿,马上就去!”此时谁也不敢打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