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古云。”在窗外喊三声,一声比一声重,没有回音,她走到房门一看,门已上锁,显然人在不房里。
“会去那里呢?”她嘴里暗暗嘀咕,这时她忽然想起从早上起床到现在还未到过茅厕,她家郎中说每天按时通便排尿有利于身体健康和美容,她信步往专用茅厕走去。
“啊!”一推开门她就惊呆了,她惊奇发现一早未见丈夫直挺挺茅板上,难怪寻遍府邸都没寻见万古云踪影,原来他躺在这里,而这是他家专用茅厕下人除了打扫外是不能进来的,更何况谁会想一个大活人会躺在这种令人想不到的地方。
“古云,古云。”她小声叫唤,蹲下身子用手探视他身体。
“怎么办,怎么办?”纪香雨慌得跌坐在板子上,原来她探手鼻息时,绝望发觉平时身体硬朗丈夫已经气绝身亡,想必是急病发作,连老婆孩子都未见一面就走了不归路,主心骨一倒,剩下孤儿寡母可怎么办,这位女人一时手脚无措。
但她知道这个消息必须密封,一传出去,她和孩子们即刻由高高在上主人变为寄人篱下可怜人,因为按惯例,她最大的儿子尚未成年,统领之位将由万古云兄弟继承,大统领之位依然姓万,但他们日子与以往相比会是天壤之别,不行,不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日子从自己指缝间溜走,得马上找自己最相信人商量对策,打定主意后她连丈夫尸体都未再看一眼,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们守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准进去,进去一个人我就砍了你们俩手脚。”她斩钉截铁对守在外面两个丫环说。
纪香雨快步走进房里,刚才在楼梯口她对总管吩咐,“你快派人通知我兄弟,让他们一刻不停赶到我这里,十万火急。“她开始动手收拾屋里抽柜宝贝。
“人心不古,关键时刻还是这些不吃不喝宝贝靠得住,既不会骗你也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开。”她在暗暗埋怨自己老公,以前甜言蜜语哄她到手,转眼过不几年,却福薄命浅一消而亡。
“哥,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发现有人不敲门就进来,纪香雨泼口就想大骂,她可是猎户女儿,一扯嗓子那声音可传十里八山,但看见进屋是她的两位哥哥,纪香剑和纪香刃。
“我们刚想进府找你,在大门口碰见总管派出人,我们这不就直接来你房间了。”大哥纪香剑脸一红,随口解释道,身后纪香刃尴尬点点头,死去万古云对纪香剑和纪香刃是有再造大恩的,两人都是猎户儿子,万古云看上了他们妹妹纪香雨,带进府里生了儿子,爱屋及乌,把两位猎户带出山林,给你们修房造屋,娶妻成家,一直以来都是关照有加。
“阿妹你找我们有什么事?”纪香剑开口询说。
“先让我把门关上。”纪香雨回身将门关得死死,然后又将整理一半细软放回原来柜子锁好,她深怕两位见钱眼开哥哥会随手顺手一些,目前她还需要他们帮衬,故而也不能开罪他她。
“万古云死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纪香雨望了望两位在盯着柜子看哥哥说。
“真的吗?消息确切吗?”纪香剑睁大双眼。
“当然,尸体就放在茅厕里。”纪香雨略不满瞪了一下自己哥哥,“他好歹是我丈夫,我怎么会咒他去死。”
“那是,那是。”纪香刃随声附和。
“阿妹,纸终究包不住火,你得赶紧想办法,否则事情一暴露,你和我们都会让人家扫地出门,灰溜溜滚回原来茅草屋的。”纪香剑年长几岁,智商也是三人中最高。
“我当然知道,那种日子我不会去过,你们会过不下去的。”纪香雨用手指狠点两位哥哥,“你们就告诉我怎么办就行?”
“富贵险中取,如今之计只有去投奔东阳王。”纪香剑咬牙说。
“为什么?”纪香雨反问道。
“如今西红王整兵夺权,恨不得将所有钱财都搂进怀里,跟着这样人有什么奔头,何况大统领之位叫姓万兄弟一继承,这里人连碗剩汤都不会让我们喝,思前想后,只有将万芬礼献出去,让东阳王永葆我们荣华富贵。”纪香剑挥动着拳头说。
“可莫名其妙人家会接纳咱们吗?”纪香雨一脸不解。
“狡兔三窟,傻妹妹,我早有办法,那边有我朋友。”纪香剑嘿嘿笑起来。
这笑声让纪香雨全身肌肉发肉,她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年,也能让忠厚老实哥哥有如此深的心机,想想都让人害怕,他会不会把自己卖了,自己还傻呵呵替他数钱。
“怎么办?”纪香雨已走上独木桥,只有双眼一闭往前走。
“事不宜迟,你马上溜进万古云内室,偷出他的令剑,其余就交给我们。”纪香剑拍着胸脯说。
“两位哥哥,我们是吃一个妈妈奶长大同胞,如果你们再骗我、负我,那我和孩子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似乎已陷入绝地纪香雨近乎哀嚎起来,双目浸出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