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牛立便盯上了我。

我以为上下学小心翼翼就没问题了，没想到自己可以躲开牛立等人的围追堵截并不是我有多敏捷聪慧，而是曾景武在帮我。

事实证明，曾景武不止被牛立揍过一次，可我从来不知情。

曾景武本就是喜欢打架的性子，我不曾怀疑过他脸上频繁增多的伤痕是怎么得来的。

——我，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直到那一次，我发现牛立带人围殴曾景武。

……

我是个小人物，热衷自己中二病的感觉，肆意地挥霍着自己的青春。

我不懂的什么大道理，但是我爸妈教过我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更何况，那是我曾经并肩作战的哥们。

曾景武可以打我，我不会还手；他可以骂我，都是我活该。

但是，我们之间的矛盾放一边，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动我的兄弟。

就算他不再当我是兄弟，也轮不到牛立这样的人渣耍弄他！！！

我没有立时接近，假装是一个蹒跚练步的普通病人。

我靠在离牛立和警察不远处的走廊墙壁上。

我甚至还拉了一个粉色天使的护士小姐姐配合我演戏。

我后脑勺对着牛立，像是十万个为什么，把才工作不久的护士小姐姐问得快对眼了。

护士小姐姐很萌，不过我没有心情享受，只是竖起耳朵倾听身后的对话。

我听到牛立说什么，“都是曾景武非要开车的。”

牛立喋喋不休地埋怨道：“那车也不是我的，我都说了，他又没学过车，又是未成年人，就算是想要试一试也该去驾校。”

“曾景武不听我的，他说那条路很偏僻平常都没什么人的。”

“小孩子就是太冲动了，我也应该多劝劝他的，幸好受害人的手术成功了，要不然我也要内疚死了。”

“曾景武平日里是什么样子？我想想……诶，警察同志，不是我想欺骗你，只是我把曾景武当成亲弟弟看待，有些话真心不好讲啊。”

“他抽烟喝酒比我这个成年人都厉害，平日里就不见他去上学，天天乱逛，反正只要去游戏厅，歌厅，舞厅这些地方肯定能找到他！”

“钓马子的本事的那个厉害……”

牛立似乎不懂得什么叫做多说多错，他打开了话匣子，经他口中描绘的曾景武不学无术，好逸恶劳，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极品败类！

我再也听不下去！

我一把捉住护士小姐姐的手，倚着她娇软的身体稳住自己的脚步。

我回过身，嗤笑地说道：“你不是把曾景武当成弟弟来看待的吗？不是不想说他的坏话吗？怎么说的比谁都多呢？”

住房处的走廊本来就较为安静，我一出声，牛立和警察就齐齐地看了过来。

牛立一眼认出我来。

他早就知道我和曾景武的纠葛，一时间脸色很是不好看。

我似是看不出他眼底的威胁，我大声地说道：“曾景武是无辜的！我作证！”

我话音落下，有片刻的安静。

得不到警察积极回应的我，头皮似乎都发麻了。

我站得更不稳了，好似帕金森老年患者一般轻轻抖动起来。

我旁边那位善良又好心的护士小姐姐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挺身而出，居然维护起我来。

当我感动得无以复加的时候，我听到了护士小姐姐正义凛然的质问声。

“这位大爷都病成这样了，你们就别再刺激他了！警察同志，请你一定调查清楚，别冤枉了大爷的儿子啊！天下的父母都不容易……”一语未了，护士小姐姐十分忧伤地抽了抽鼻子，泪眼汪汪。

我：@#￥￥@……￥#……？！

大爷？

儿子？

我一瞬间发如雪，哭红颜唤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