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知道些,事后听说朝廷公布了谋逆案的罪证,据说是秘府从一名北狼国的密谍身上搜出了密函,上面列了不少的人名,说是在北狼国南下之时,让他们里应外合,这封密函到了威隆帝手中之后,当天晚上便下诏对密函上所列之人分兵围府,责令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车厘子停了一下,思绪仿佛回到了当时:“虽然老夫一直身居山野,远离俗世,但那次牵扯到谋逆之案的,都是当时的朝廷重臣,是本朝中的肱骨之力。至于谋逆之罪的起因,若非是北狼国的离间之计,便是朝中势力想借此铲除异己,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些人都是前朝老臣,而且都是当年太子的拥趸——”
“而先帝德诚帝驾崩之后,太子李固被威隆帝李衡在前往吊唁的路上截杀,自己却隆登大宝,开威隆朝,为了巩固帝位,对原来的太子一党的朝臣实施了拉拢之策,但威隆帝李衡却是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人,想来便借了这个由头,将原来的太子党一并剪除。”
无名今日才对当年的谋逆之事,有了个大概的了解,想了想道:“若依前辈所说,晚辈认为,此事可能既非北狼国离间,也非朝廷官场内斗,而是威隆帝刻意为之。”
车厘子点点头,看向木木地立着、表情不断起伏变幻的韩冬:“冬儿,此事已时过境迁,每个人都是有自己宿命,斯人已逝、往事如风,你也不必太过纠结了。”
韩冬怒视苍苍云海,道:“满门被杀之仇如何能无视,师父您不也曾说过好男儿当快意恩仇,若不报此仇,徒儿又如何能快意?不要说面对他人有愧,即便是面对自己也无颜!——只是,这事关朝廷,仇人是当今皇帝,以徒儿的微弱之力,又如何能与朝廷抗衡?”
无名转身凛然而立,冲韩冬道:“韩冬兄此言差矣!朝廷又如何,皇帝又如何?有仇不报,何为君子?哪怕是天王老子,你我联手,也要手刃了他!”
韩冬拔剑在手,一剑飞出,将对面的一块山石击成碎片,狂笑道:“你说的对,天王老子又如何,此仇不报,如何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韩冬兄,不如我们就此下山,去一趟京城,即便暂时无法向狗帝索命,也要找出当日参与诛杀你我家人的奸恶之徒,取其首级!”
“好!”
还没等车厘子反应过来,二人已飞奔下了南玉山,车厘子眼里满是担忧,叹了口气,自语道:“这都是各人宿命,也非我车厘子所能左右,便随他们去吧——”
五日后,丰隆酒楼,可谓热闹非凡,二楼的大厅之中,整整齐齐排了有上百桌的规模,却坐得满满当当,各方各地的口音划拳声让整个酒楼一片嘈杂。
临窗的一桌坐着三名黑衣人,袖口隐隐现出个秘字,正在小声嘀咕着。
“王东兄,咱们近日行事还需谨慎些,听说六司二卫那边昨晚死了七八人,都是一剑致命,而且就在城门口不远处,可见对方绝对是顶级高手。”
那名叫王东的哈哈一笑道:“陈前兄,你说咱们秘府哪天不死人,本来做的便刀口上舔血的活,若是怕死,倒不如转了去守城门。”
另一人低声道:“可这光天化日之下,无缘无故地七八个人同时被杀,对于咱们秘府来说,也是少有的事。”
王东看着此人,道:“秦二兄,你又怎知是无缘无故,不是我说咱们秘府的不是,有些兄弟仗着自己是法外之人,欺田霸女是常有的,猖狂惯了,若遇到的是普通百姓,也只能忍气吞声;若是不长眼,非要去招惹高人隐士,那不是自己找死。”
秦二点了点:“王东兄这话也是,自从当年皇上启动秘府诛杀谋逆乱党之后,咱这秘府的力量越来越大,大到许多的兄弟已经不知道收敛了,只怕最终会树大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