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衡的摩托车快没油了, 他载着包小清, 减到省油的低速, 前往海边的一处加油站。

摩托车比自行车硬邦邦的铁栏杆后座要舒服太多，包小清挪了挪屁-股, 四周张望。

这一片区, 她很少来，童一衡看起来倒是熟门熟路。

周遭店里的老板、老板娘似乎也都认识他, 纷纷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童一衡也一改往日的暴脾气, 一路上都面带笑容。

“哟, 小伙子来啦，这是你女朋友啊？”

包小清连忙辩解：“不、不是的——”

童一衡笑了笑：“高中生, 她还没满18呢, 不能早恋。”

说着，便提了点速, 掠过一众摊贩。

包小清小小声地在童一衡背后吐槽：“你不也高中生嘛，你都有初恋, 为什么我不能早恋。”

童一衡回头：“我早满18了啊, 再过两个多月都19了。蠢。”

“诶？”

童一衡不愿多谈, 闷声往前开车。

包小清一脸“我懂”的表情, 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我也学习不好，不过没挂过科。你要是有不懂的, 我们一起看看？”

童一衡倏地又回过脸，眼神凶恶：“你什么意思？”

包小清脸红的更厉害了，躲在童一衡背后, 没看见童一衡的表情：“留级不可怕，你看起来一点不老。”

童一衡气笑了，不过他也没打算告诉她自己最近一次大考还是年级前十。

他只淡淡地勾着嘴角，冷冷地笑：“是不是我没揍你，你当我好欺负？”

“我哪里欺负你了啊！”

这时，路上店家少了，夜幕降临，能听到远处的海鸥与波浪的声音——一点儿也不闹，很安静。

摩托车油量见底，童一衡干脆熄了火，包小清见状下了车，童一衡跟着翻下车。

童一衡推着车走在左边，包小清走在右边，数着自己砰砰乱撞的心跳声。

“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你占我便宜，占便宜也是欺负。”

“还有刚刚，你说我老，你欺负我。”

包小清据理力争：“我才不要做你女朋友，是你占我便宜；还有，我明明说的是你不老！就算老，男人老了，更有味道，那是夸你。”

“有味道？脚臭？你又骂我！”

“”

包小清跟童一衡说不清，“哼”了声撇过头。

她的双颊、耳根、脖子红彤彤的，童一衡看着眼熟，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了，对，就像水蜜桃。

童一衡轻笑了起来，不着边际地低喃了句：“猴子屁股。”

包小清一脸懵逼地看向他。

童一衡生硬地转回头，过了会儿，又转回来：“你的脸，像猴子屁股。”

“！！！”

包小清的脸蛋儿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童一衡眸色微动。

他，突然，有那么点，想要咬一口。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又马上嫌恶地挥了开去。

嘿，瞧我把自己饿的。称完重，一定得好好补回来！

这一片滨海小镇多是九曲八弯的小路。

途径一处时，童一衡忽然加快了脚步。

包小清看了眼那家店铺，门面不大，门帘由贝壳与干花编制而成，微风拂过，叮叮当当。橱窗里摆放着许多手工精巧的小首饰和装饰画。

这时，门帘撩开，一个高挑的女人探出上身。

“童一衡，我让你帮我看店，你倒好啊，和女朋友玩起来了？”

她吼得气势如虹，走在旁边的包小清吓了一跳，连忙像只小兔子似的躲到前头的童一衡旁边。

童一衡心里暗叫不好，转过身，牵出个不怎么自然的笑容：“姐，我这不是去赚钱了吗？”

那女人从店里大步流星地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个竹竿子，包小清定睛一看，那是个做了一半的风筝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