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叫你什么？”何依依想了想，“小姑娘吗？说起来，你应该才九岁的样子吧。”

“算了，你还是直接叫我胡兰吧。”胡兰，“先生和三月姐姐都是这么叫我的。”

“直呼其名多不礼貌啊。”何依依连连挥手。

胡兰嫌弃地看了一眼，“你可真是死脑筋。”她就着石凳坐了下来问：“你在念什么？”

何依依笑着看了看手头的，“《石祝，这次荷园会的三本推荐之一。胡姑娘你不也要参加荷园会吗，不知道你看过没有。”

“我看看。”

何依依将递给胡兰。

胡兰翻开第一面，顿时就愣了，她看着上面的一些修改痕迹，下意识说：“这不是先生的字迹吗。”

“什么？”何依依愣了一下。

“我说，这本上修改的痕迹是先生的字迹。”胡兰重复了一遍。

何依依连忙拥过来，手指发颤地指在本上修改的痕迹处，“你说这些是先生修改的？”

“对啊，先生的字迹我还是认得的，而且这般粗细的字应该只有先生自己做的那种笔才写得出来。”

何依依顿时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这些天，他每日都在研究这本《石祝上修改的地方。原本这本上是没有修改痕迹的，但是约莫在前天早上出现了修改痕迹，他当时以为是自己福灵心至感念了半圣石祝留在中的魂灵，导致了这些修改的出现，但是现在经由胡兰这么一说，他便想起了前天早上自己在的时候先生的确是来过。

这么一看，这些痕迹十有就是先生留下的了。

“修改半圣的著作……修改半圣的著作……”他知道叶抚很有学识和深度，但是从不至于想过可以这般轻松地修改一位半圣留下的著作。这么想来，似乎也只有圣人可以做到了。

何依依不敢在想下去了，他不能接受，或者说接受不能自己身边就有一位超越半圣的存在。

“你怎么了？”胡兰看着发懵的何依依问。

何依依手指悬在空中，不住地颤抖。

“喂，喂，喂！”胡兰连连三声才将何依依惊醒。

“啊！”何依依惊觉，连声道：“没事，我很好，什么都没发生。”

胡兰一眼就看出来他在说谎，但是她不至于要去刨根问底，将放下，然后说：“明天就是荷园会了，你稳当点，可别出什么岔子了。”

何依依笑了笑，很是牵强。

胡兰迈步离开，走了几步回头问，“对了，不是有三本推荐吗，其他两本呢，是什么？”

“《浮生绘世卷和《闲乐，圣人唐康所作。”何依依回答。

“谢谢了。”胡兰笑着招了招手快步离开，她要去找秦三月。

何依依远望胡兰的背影，怔怔出神。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胡兰的话语，“先生的字迹”、“先生修改的”……无法撇去，渐渐地看着都看不进去了，这是自念以来，第一次看不进去。

良久之后，他才晃神一般出了门。他想出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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