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言子涵简直不是人，人家女孩不愿意，就下这么重的手，有你们家老爷子跟在后面收拾残局，他真的没有什么怕的，弄死几个人根本不叫事儿，反正言家老爷子可以摆平，他真的被你家老爷子惯坏了。”

“还有啊，言诺，裴有幸看起来真的很难过，以前我给她当过一个月的司机，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很能说，还喜欢笑，跟个小太阳似的，刚才我看她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虽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我觉得，她要是在路上随便遇到个人对她怎么样，她都不会这样伤心难过。”

“言诺，不管你觉得言子涵多恶心，多讨厌他，多恨他，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裴有幸那么喜欢你，却差点被你的父亲……又因为正当防卫，捅了言子涵好几刀，这种事，搁谁身上都无法接受。”

“刚才打电话给你说了，她现在在我家的酒店，我留了好几个保镖在门口保护她，你不用担心，我要是没记错，她星期五还要上课，但她现在这种状况，肯定去不了学校，你给她请个假吧。”

“啊，对了，言诺，我今天晚上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记得之后再给我做一个月的心理辅导，不得不说，你这个蒙古大夫还挺有用的，这么多年的学没白上。”

“我给你发了那么多语音，你怎么不回我一句？不想理我是吧？言诺，你还记得之前给我打电话那副嘴脸吗？现在不需要我了，就把我丢到一边了，你这个负心的男人，裴有幸喜欢你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

“哦，还有啊，我提醒你一下，你要是不想要她，那就算了吧，裴有幸这么好的姑娘，又漂亮，又是学霸，家庭条件也好，喜欢她的男生多的是，人家还比你年轻，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哪像你残废中年人。”

“你确定不要的话，和我说一声，我有好几个哥们单身，好东西给别人干嘛，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我可以介绍给他们，你要是要的话，别装死了，躺在病床上，躲在那个小小的病房里，是可以逃避外面的一些事，不过言诺，你应该很清楚，只要你姓言，你就逃不了，在你真正咽气之前，你都逃不了。”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那个时候，裴有幸抓住了你，现在轮到你了，伸手，抓住她。”

说完这些话，易辰的自豪感达到了顶峰，他摊着手，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我什么这么优秀呢？”

病房里，言诺盯着那些照片，漆黑漂亮的眼睛里情绪莫测又危险，就像是清透的没有温度玻璃珠，冷得让人脊背发寒。

他盯着那些照片看了很久很久，才打开易辰发的视频。

视频里的裴有幸脸色苍白至极，说话的声音和平时一点都不像，她以往说话的时候，声音清脆干净，而现在，沙哑的就像是破音的琴弦。

言诺把那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在记住裴有幸此时的模样，把她受的伤深深的刻在自己的骨肉里，整整一夜时间，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点开易辰发的那些语音。

听完之后，言诺偏头看着渐渐淡去的夜幕，看着初冬透着寒意，空旷远寂。

随后，他慢慢的艰难的抬起手，像是想要去触碰什么东西。

可是很快，言诺就因为使不上力气，手臂无力的垂了下来。

言诺动了动手指，看着自己现在瘦的诡异的手臂，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样的一双手，可以抓住什么人啊？

他这样一个人，又能留得住谁呢？

——

酒店那边，裴有幸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她的脖子疼的要命，感觉像要断了一样，嗓子也有些发不出声音，试了几次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