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关道“我看倒可以,用不了多久,咱们的邸店、食肆、浴肆也要开起来的,大不了让她在那些地方帮忙。再说,在院阁帮工又如何,若有人敢对姐姐指指戳戳,我第一个教训他”
荷花在吴关头上揉了一把,笑道“还是算了,就你这小身板,我怕你吃亏”
吴关张了张嘴,颓然后仰,躺在草地上,“姐姐你变了,你也开始取笑我了。”
“谁让你早间练功不认真,我可都看见了。”荷花道。
“就是。”燕子附和。
吴关长叹一口气,只觉得今日出门未查黄历,果然诸事不顺。
歇了约摸一刻,几人策马进山,两条犬跟在马侧,很是兴奋,在林子里奔驰片刻,一只野鸡被惊得蹿了起来。
闫寸和燕子几乎同时搭弓放箭,燕子所用的箭矢,尾部羽毛为褐色,闫寸的则为白色。
巴图叼回了猎物,其身上插着褐色羽毛的箭矢。
燕子对闫寸一拱手,道“承让了。”
闫寸亦拱手,并不说话。
吴关与荷花已经全然不在意两名弓手的胜负,只顾来来回回地欣赏野鸡的羽毛多么漂亮,还规划着将其尾巴上的毛取下,插在花瓶里,用作装饰。
又行了片刻,闫寸驻足,并示意众人全部屏息伏低。
吴关看向荷花前头有猎物
荷花摇头我也没看清。
下一瞬,燕子拍马追了出去。
闫寸紧随其后,荷花也追,吴关吊在最后手忙脚乱地催马,并对低声对荷花道“姐姐等等我啊。”
“好,”荷花果然放慢了速度,“快来。”
待两人赶上,只见一只漂亮的鹿栽倒在地。
褐色羽箭直射鹿眼,一箭毙命。
这样的动物皮毛原本应是最完整最值钱的,可惜鹿前腿上还插着一支箭,一支白色羽箭。
内行一看便知,这支箭所射中的位置实在不伦不类,像是虽学会了射箭却对准头无甚把握的人。
“你又赢了。”闫寸道。
燕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继续深入山林时,燕子故意快速驱马,跟荷花吴关拉开了些距离。
他低声问闫寸道“你是不是有意让着我的”
“是又怎样”闫寸反问,“难道你在意这种输赢”
“倒不在意,可是为何”
闫寸回头,偷偷瞄了吴关一眼,道“他们俩打赌了,你知道吗”
“早间荷花告诉我了。”燕子老实答道。
闫寸嘴角挑起一抹贼笑,道“我就是想看他赌输一回。”
燕子眼角抽了抽。
“上回打赌,他赢走了我的所有积蓄,上上回,他也赢了,还有上上上次。”
这下,燕子看向闫寸的眼神中多了一层同情的意思。
“我懂了。”
果然,在两人的配合下,闫寸虽也射中了一两只猎物,却终究全面溃败,十分明显地输给了燕子。
待四人出了林子,进入山脚下一座废弃的土地庙,荷花不无得意地要求吴关履行赌约。
“哈哈,我的眼光果然没错,我就说燕子必是用弓的高手”荷花连声夸赞。
燕子脸上映着火光,努力绷紧了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他总觉得,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夸赞,且是不无虚荣的夸赞而开心,简直傻透了。
吴关瘪着嘴掏了钱,还不忘斜眼看着闫寸,道“某些人常常吹牛,箭术如何了得,还要跟李世民比试,没成想却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
闫寸
吴关“我看跟你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不如改拜燕子为师。”
闫寸我是不是玩得有点过了
这下,燕子终于笑出了声。
他看着闫寸,故意道“我倒是很乐意。”
令几人没想到的是,上一刻还黑脸的闫寸,这时表情却突然松弛下来。
“好啊,那就试试吧,你莫食言。”
刚刚还在调侃的三人均是一愣。
燕子最先反应过来,道“你可够狠的。”
“不狠别教孩子。”闫寸道。
吴关“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你这好似我爹的口气真的没问题吗”
荷花“那个,燕子,我插一句题外话,如果有额外的费用,去问闫寸要,本姑娘概不负责。”
吴关何等聪明,他亦觉察出了闫寸放水,或许是因为荷花今日提起了伤心事,因此闫寸想要让她赢。于是他配合地加入调侃。
可他没想到直接被闫寸踢给了燕子。
一个突然被老师扫地出门的学生,心里的失落和愕然可想而知,他面上虽还在笑,可眼中已没有了笑意
闫寸没看他,众人继续调侃说笑,还分吃了一只烤熟的野兔,一只烤熟的野鸡,又吃了些新鲜的野果。
吃完东西,就着破庙内的枯草,几人准备睡下。
吴关偷偷拽了拽闫寸的衣袖,道“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闫寸随着他到了院中,率先开口道“你是想问,为何我让燕子教你。”
吴关低头沉默片刻,道“今日练功是我不认真,我错了,现在起都听你的,行吗”
吴关不爱面子,他有任何反思道歉,闫寸都不会觉得奇怪,但他今日低着头的样子格外委屈。
闫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知道吗,我阿耶武艺高超,但小时候练武,他从未教过我,而是让一名武将同僚教我,你可知道为何”
囚唐
囚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