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万神圣教在岚城的高新技术产业区和整个互联网上扩散开来。
仅仅一天,该地区的社交媒体就被一句狗屁不通的十字箴言“万神不死我不灭,是为神”刷屏,接下来的一周,这句话又占据了各大社交媒体的评论区和弹幕。
这样的影响力在言论相对自由,对个人权利义务责任感微乎其微的网络上堪称奇迹,微博上的“万神殿”超话甚至在几天间逐步超过了数位流量小鲜肉,最后坐上了第一名的宝座。
这种形同安灵圣教的活动理应引起网监注意,可是大众对该话题的讨论内容除了必然出现在帖子末尾的那句话,跟宗教没有一毛钱关系,统统围绕着一个“完美”的女人和这句话本身的“中二”,所制的相关表情包和恶搞图也都是冷饭配新文案,毫无新意。
这就导致其作为泛娱乐化社会的新兴热梗,像“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一样,不适宜强制施压屏蔽或撤除。
而且,有关部门介入调查只几个小时,上方就接到了特侦队提交的报告,事情只能在表里世界的互通中被压了下来。
正因为这一点,那个女人像ufo和神农架野人一般,正式成为了有关部门内部认定的“未解”之谜。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目击者跳出来,声称自己在这事发酵之前就见过这样一个人,这个过热的话题逐渐失去了颇具独特性的标签化特质,网民们发现新鲜事的惊喜和与他人抬杠的成就感都被冲淡,热情褪去,只剩下一句热梗出现在视频上方的弹幕里。
甚至微博上,大众的兴趣都被一对明星的婚内双双出轨的旧瓜转移,小鲜肉的后援粉丝也发力刷榜,最后的最后,仅仅问鼎一天的“万神殿”用和其案都被大众自动脑补了可接受的最优解。
最先发现事态奇诡的是周围宿舍楼上看不清这个始作俑者、只看到大批学生的其他学生。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选择把这奇景拍下来发到社交媒体上,然后下楼一探究竟。然而他们一旦加入楼下的围观阵列就同样无法摆脱,只有少量下午去正常上课的学生无奈地把这种行为艺术上报给空了大半的教室里无辜躺枪的老师。
既然是有预谋的,晁千琳当然不是真的睡着,只是在假寐冥想。在空间感应中,这块开阔地上的“人圈”为了保证其他围观者的视线不被阻挠,扩展到影响周围校内主干道行车的时候,她“醒了”过来。
见众人敬畏的神色,她嫣然一笑,为他们脸上再明显不过的又一次震颤暗自叹息。
“你们,要不要加入万神教?”
没人回答。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把木牌往长椅上随手一丢,起身要走。
谁知这时有个戴眼镜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单膝跪在她面前:“晁神使,说好了让我陪同的。”
“我说了你来公众场合不方便了吧?哎,算了,鱼会上钩的,我已经烦了,回家吧。”
“是。”卫语信起身,跟上晁千琳的脚步。
“话说你这个木牌子也太丑了,上面那句鬼文案是谁想的啊?”
卫语信笑道:“文案不重要啦,你人在就够了……”
两个人闲谈着往圈外走,途经的人群自觉为二人让出条三米宽的通道,直到他们走到圈外,依旧没人离开,只对他们的背影行着注目礼。
可卫语信的存在给“神”的神圣与庄严带来一丝瑕疵,也给了普通表世界人表达自我的勇气,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挤出人群,跟上他们的脚步:
“您,您好,我叫王长胜,是新闻传播学院的教授,方便问一下,您刚刚说的万神教是什么吗?”div
祟祟平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