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最后一场戏已经是十点多钟了,新换的导演姓常,脾气倒是挺和善,招呼着刚刚下戏的几人去吃麻辣烫。
“我还以为你得回去。”吴忧把沾了灰的戏服脱下来,抹着脸问钟黎“你这几天都住剧组,,裴总不在?”
“嗯,出差了,我自个回去也怪没意思的。”钟黎接过何冉递过来的菊花水喝了一口撇撇嘴。
时间进入七月,连夜风都带着闷热。几人在影视城闷头走了几步,还是决定放弃麻辣烫,随便扎进了路边的某个小店铺。
“今天这么闷,估计明天要下场大雨。”邢怀灌下半杯酸梅汁,抬眼看了看窗外“明天钟哥正好有场雨幕是吧?”
“那倒是挺合适。”常远笑了笑“这就叫天时地利人和。”
大雨从半夜就自天空砸下,气势滂沱到早上**点都不带停歇。
钟黎拿毛巾擦了擦脸,仰着头开始补第三遍妆,旁边摄影组给导演边比划边道“雨太大了,再不收摊机器也受不住了。”
常远没法只好应了声,招呼众人齐齐进了室内。
“小钟,刚刚拍的那几段估摸着只有几个近景能用,远景雨太大了,太模糊。”常远拍拍钟黎肩膀,也有点不好意思“可能后面还得重拍。”
钟黎倒是不在乎,摆摆手笑道“没事,先拍室内的也一样。”
室内的戏钟黎没几句台词,全程是陈优和邢怀的背景板,他坐在正堂的木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斗智斗勇。
“你没做什么?那我问你,去年前街边上的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我早就觉得你有问题,你也犯不着在这会装无辜。”邢怀冷笑一声,拿起枪来指着陈优的脑门“咱做事也就求个问心无愧,我都不好意思琢磨你那脏心烂肺的想了些什么勾当!”
“。。。”
“卡!”常远喊了一声,探出个头来冲这边喊“小钟!怎么回事?忘词了?”
这后面本该是钟黎的一句词,可他坐在椅子上比老佛爷还稳当,别说是台词,连个表情都没有,俨然还沉浸在背景板的沉默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钟黎蒙了一下才赶紧道歉“愣神了愣神了。”
常远挥挥手没大在意,又叮嘱了几句便再次开拍。
一幕戏拍完,何冉凑上来给钟黎搭了件外套,他刚淋过雨,这会又坐在风头上,不好好注意怕是又要病一场。
“钟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何冉把热乎乎的枸杞水递过来“以前,,没见你走神过啊。”
“还好。”钟黎揉了揉额头,“但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能有什么事啊。”何冉笑着打趣道“裴总不在,钟哥就开始胡思乱想。”
钟黎笑了笑没再多说,大口喝完枸杞水又起身投入了下一幕的拍摄中。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等到傍晚要回酒店的时候才渐渐转小,常远抬头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又拍拍手拉着钟黎重拍了早上的几幕远景。
回去的时候不早了,钟黎举着手机边走路边和裴远声视频,他披着件黑色外套,衬着小脸愈发白皙。
“今天淋雨了回去喝点姜汤,注意别感冒。”裴远声那边倒是月朗星稀,偶尔还能听见几丝若有若无的风声。
“我知道。”打开酒店房门,钟黎窝进沙发打了个哈欠“一下雨就觉得心里怪闷的,就和有什么事缀着一样。”
“不会有事的。”裴远声笑了一下安慰他“我很快就回去。”
“行吧”钟黎也不是忧愁的性子,转头就说起了拍摄的趣事,很快把这一丝不安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钟黎起了个大早,他第一场戏排在八点钟,留出化妆的时间,到达剧组的时候才刚刚七点。
“听说了么,昨晚上有辆车直接从外滩大桥冲进海里了,车子碎的七七八八,人还没捞着。”钟黎刚进化妆间就听见了两个化妆师的交流,他随口问了一句“真的啊,那还挺惨的。”
两个化妆师听他这话对视一眼,表情都有点奇怪。
“怎么了?”钟黎好笑的看着两人“这什么表情?”
“钟哥,,”两人在剧组时间也长,知道钟黎待人温和,索性直接说了出来“我们看网上说,,那辆车的主人,,是迟导。”
车子坠海的事情上了波热搜,但堪堪只排在二十来位,还很快就被一十八线小明星的恋情所顶替。有阴谋论的网友联系到之前与迟长虹不愉快的钟黎,但很快就被骂了一通被迫害妄想症。
“查的怎么样?”钟黎皱着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辆车确实是迟长虹的,但我们不能确定当时车上是否有人。”电话那头沉声道“出事地点在大桥最西头,只有一个监控,车子几乎是一闪而过,有没有人是不是迟长虹我们都没法确定。”
“那车子是从哪开过来的?这一路的监控查过没有?”钟黎问。
“车子是从大桥周边的老楼区开出来的,那一片监控老旧,一遇大雨就罢工,只有一个中间的地方抓拍到了一点衣角,但从那到大桥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没法确定上桥之后车上是否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