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回到家里,把书包放在了沙发上,洗完手,就乖乖的坐在了饭桌前。
她妈妈已经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着他回来吃饭呢。
“今天又和同学吵架没有?”妈妈问道。
向阳不说话,只是手指轻轻触碰到磕伤的嘴角,微微皱起了眉。
他的爸爸和他的妈妈离婚了,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搬出了这个家,自那之后,向阳见到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是一个男孩子,可打开衣柜里面,一多半都是各式各样,漂亮的小裙子。
他不承认,或者说,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男孩子。
借用一句话说,他感觉自己是女生,只是进错了身体,被囚禁在了一个男孩的身体中。
也就因为这种想法,这种行为,在学校里,他总是受欺负的那一个,所以回家的时候,身上常常带着各式各样的伤。
他妈妈叹了一口气“阳阳,妈妈给你约了心理医生,你能不能去见一见?”
向阳点点头,仍然是不说话。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一次又一次的见那些所谓的心理医生,可是到最后,向阳的思想依然没有被改变。
他也和妈妈说过,这种治疗没有用,可是那个爱他的女人始终没有放弃,仍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给他换着心理医生。
饭吃完了,向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他脱下了衣服,静静的注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身体。
少年人还未大肆发育的身体,透露着青涩与稚嫩,他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浅蓝色的裙子,穿在了身上。
他躺在床上,被子上面有只属于他自己的气息,让他安心,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他已经累了。
疲于应付的同学,老师和路人怪异的目光,都像一根根刺一样,扎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隐约感觉母亲打开了门,一点光线从门缝照了进来,母亲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关上了。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这里,下一秒他就毫无征兆的陷入了梦乡。
梦境中,他来到了一件木屋子里面,里面有一个躺椅,一个女人正躺在躺椅上。
她伸着手,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手指,强烈的光线自天窗照在了她的脸上,让向阳看不清楚她的面貌。
向阳想往前走,却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了,他挣扎了几下,就听见那个女人说话了“欢迎光临07旗袍店,您给我钱财,我替您满足愿望。”
向阳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嘴巴因为惊讶而张开着,他想问问她,你能把我变成女人嘛?
可张开嘴发出的声音,是无意义的一串音节。
恍然间,那间木屋消失了,向阳站在原地,其他的景色呼啸着从他身边擦过。
景色跑远了,它们把向阳留在了原地。
巨大的疲倦感席卷了向阳的感官,下一秒他睁开了眼睛,他左右转了转头。
门缝处已经没有光亮了,客厅的灯关掉了,他妈妈应该也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窗户没有拉窗帘,天已经完全黑了,可路灯和对面楼的灯光还亮着,看来时间也并没有那么晚。
向阳深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把自己从刚才梦境带来的沉溺感中拉扯了出来。
他出门打开了客厅的灯,来到了她妈妈的门前,敲门的手停顿了一下,他在想着,妈妈会不会已经睡了?
就在他想的时候,门开了,他妈妈温柔的看着他“阳阳怎么了?”
向阳紧抿着唇,他想和母亲说那个梦的事情,可站在了母亲面前,才恍然觉得有些唐突。
毕竟,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你说。”妈妈温柔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了。
向阳终是鼓起了勇气,把那一场梦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母亲,并且他说,自己脑海里还有那个地方的地址。
这个记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却是异常的清楚。
妈妈沉吟了片刻,又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她冲着向阳的微微一笑“太晚了,咱们明天再去,今天你先回去睡觉。”
向阳点了点头,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向阳早早的起了床,他的屋子里面有梳妆台,还有全套的化妆品。
他给自己画了一个偏女性的妆容,从梳妆台底下的抽屉中拿出了一顶假发。
假发是栗棕色的,正好搭配他今天的妆容。
为此,他还特意挑选了一个配套的冬季小裙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向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露出了小虎牙和脸庞的酒窝,这么一看,完全就是一个清秀的少女模样。
母亲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见他出来楞了一下,但马上就收拾好了情绪,陪着他一起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