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撑着脑袋，坐在柜台后面“我昨天晚上忘记问那个鬼地址了，真是的。”

48给她倒了一杯茶，没有说话。

07坐直了身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好像前面有什么吸引她的事物。

她的眼睛深处，缓缓的流动着暗绿色的光，07伸手，像是在虚空中查看地图一般，她的手滑动了两下。

过了半分钟左右，07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与往常无异了“找到了找到了，这次让32去吧，女孩子会让人放松警惕。”

48点点头，算是答应了，07走到旗袍区，拿出了一条通体纯黑的长款旗袍，唯有盘扣是红色的。

一直坐在窗口发呆的32终是站了起来，走过来接下了07手中的衣服。

“外面的天气有些凉了，选了个七分袖。”07靠在柜台上说。

“我要怎么跟她说？”32问道。

“那个女人的父母把她告了，你就说是你是一个新媒体的记者，可以帮她煽动反面言论，让她获得同情。”07说着，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个录音笔样式的东西，交到了32手里。

32看了看手里的录音笔，去了后院，换上了一套职业装，还拿上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这样是不是更像一点？”

07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确实，更像了，去吧。”

32领命出了旗袍店，按照07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一家，她住在旧住宅区里，那一栋楼连个电梯都没有。

32爬了四楼，看着门牌号，摁下了门铃。

里面传来了问话的声音“谁啊？”

“我是一名记者，来帮您的。”

32说的时候，手轻轻附在了门上，没过多久，门开了，里面一个老太太隔着防盗链看她“你怎么帮我？”

“我可以给您制造舆论，让社会舆论偏向您这一边。”32说道。

那个老太太将信将疑，但仍是把门打开了“你进来吧。”

32微微一点头，表示感谢，她走了进去，这个房子本来就不是很大，住着一家人，看着就更小了。

她打量着这个布局，发现之前那个女人和她丈夫住的屋子就在两位老人屋子的隔壁，那墙一看就不隔音。

那两个屋子看上去更像是一间大屋子隔断开来的。

“姑娘，坐下喝水。”那个老人招呼着她，32只得收起打量的目光，坐在了那个老人对面。

临出门前，07给她看了那个婆婆的照片，眼前的老太太，正是昨夜女鬼要报复的对象。

“您把这件衣服穿上，更上镜一些。”32将手中的旗袍递给了那个老人。

她接过去，想都没想，就进屋换上了，还涂了口红。

“您叫什么名字？”32看她出来，问道。

“我叫李秋琴，我没想害死那个女人的，是她自己命薄，不能怪我！”32还没问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李秋琴就迫不及待了。

32点点头，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了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

李秋琴一直在强调着自己没有错“那以前人家都是这么生的，就她不行，你说这是不是她的问题，她妈妈还把我告了，你说我多委屈。

我也心疼啊，你说那孩子在我家都三年了，现在死了，我儿子还得再娶一个，对他的心理也造成了伤害啊。

再说了，她死了我们儿子还得再娶一个，那也得是钱啊，他们可怜，我们就不可怜了吗？

她来我们家三年，好不容易怀了孕了，是男孩，她居然还想带着我大孙子自杀。

最后她不是也没能把那个孩子生出来嘛，我看啊，就是那个女人造过孽，才这样的。

或者，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我儿子的，说不定是她哪里惹的风流债！”

32安静的听着，也不问话，李秀琴嘴里说的就越来越过分，从她听到的，到她猜测的，中间差了十万八千里，归根结底一句话，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她就这么诉苦诉了半个多小时，32抬眼看时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适时的打断了她“好，谢谢您跟我们提供的这些材料，我们会帮您的。”

李秀琴明显还没有说够“这就走啦？我这还有好多没说呢！”

32那面无表情的脸上，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走了，这些就够了。”

走出那栋老旧的公寓楼，32的嘴角像是抻拉的皮筋一样，缓缓恢复到了目无表情的样子。

她那件从李秀琴身上脱下来的旗袍，盘扣已经变黑了。

当晚，李秀琴洗完澡，还在叨叨着晚归的儿子“我说你，你赶紧再找一个吧，那个女人都死了，你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