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行。”
“你离什么都远,就是离死不远。”
钢笔的鼻尖钝钝的在肌肉里搅了一圈“现在告诉我,温屿在哪。”
他的嗓音低沉,迅速散开的血迹和疼痛感使得许景行吸气不已,却依然不怕死的带着笑喘着气。“你为什么不问顾栩”
钢笔的力道明显加重了些,许景行感到整块肌肉都正不自觉地发生痉挛,他胡乱的喘气,另一只手却举起来似投降般“顾栩不在我那里,他走了,你问顾栩,顾栩会告诉你的。”
“不要拖延时间。”
“我得拖啊,不然我怎么相信你不把我和我漂亮的情人弄死在这里?”
周恒正不断的给顾栩打电话,电话响着,却依旧无人接听,感受到怀疑似的目光,许景行讪笑道“我跟他打了个赌,所以我放他走了。他长着那样的脸…你知道….我要是留着他…我怕我…也喜欢他….”
“我怕我…也舍不得要去抽他的骨髓,抽他的血。”
疼痛使他不断地喘息着,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肩上和脖颈的力道均是一松,他舔了舔苍白的唇。拔掉的钢笔是个不小的血窟窿,即使捂着伤口,仍有血迹不断地掉落。
江崇律拧着眉十分不愿意再看“滚。”
许景行发出一声不知是痛还是叹的音调,冷怡婷过来扶他,他竟挥开手去。待俩人走出门外许久。
许景行突然问道“你会不会后悔。”
“什么?”冷怡婷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便也没有再问,他此刻肩膀剧痛,鲜血横流,大约整个衬衫都被湿透,乏力到脑中发晕,走不动路。可脑中出现的竟然是那个长着与冷怡婷八分相似,不愿多发一语,却始终做不到冷情冷性的人,那天他也是这样淡淡的走了出去。
许景行脑中突然就清明了一片,再看怀中的这个皱眉的女人,她不抬头,他竟需要去靠回忆顾栩的脸来想象冷怡婷的面貌是什么样子。
他所求不得也好,痴人说梦也罢,此刻他无比贪心的妄念升腾起来,他想要的不是冷怡婷啊。他想要的是顾栩这样的人才对。
是从来不被人偏爱,不被人珍惜,明明优秀至此却总是被选项遗漏的顾栩。是能和自己感同身受,和他许景行一样的顾栩。是那个心中只会放得下一个人,永远只忠于一个人的顾栩。他不会有很多感情,他不会去很多地方,他会安安静静乖乖的围着自己画地为牢。就像他这么多年所做的一样。
他该要顾栩这样的一个人的,要一个心里有温度,只会爱上一个人的人。
他该留下他的。只要….只要把江崇律拿出来,再把自己放进去。只要这样…
“哈..”
冷怡婷抬头看了一眼笑着的人,只觉得莫名其妙。可许景行却大大的笑了起来。
他半个身体都靠在娇小的女人身上,语气郑重又坚定
“我会帮你。”
“帮你,帮温屿,帮江
崇律。”
“帮你们得到一个健康的温屿。”
然后,然后我再带走顾栩,带走只剩下一个空壳的顾栩,然后用平生填满这个人,让这个人爱自己一辈子。
他像个神经质一样的笑起来。疯狂又肆意。也许是他的行径从来不是正常的。所以冷怡婷只是多看了他一眼,目光依旧冷的像化不开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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