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喧嚣的人群,背后是灼灼的目光,顾琅坦然自若地带着口罩走进了卫生间,只是在瞥见距卫生间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时停了下脚步,随后更笃定的走了进去。
卫生间里异常安静,与候机大厅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空气中残留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顾琅粗略地扫了一眼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他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刚刚他明明看到凌晨走了进来,可进来之后却并没有看到凌晨。他自问视力是很好的,虽然没到可以把远处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的地步,但认出凌晨的背影还是绰绰有余的。
顾琅自嘲一笑,想来是看错了吧。
他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响,随即一只精瘦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就已不受控制的倒过去。随后又有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将他拖进了狭小的厕所隔间,顾琅紧绷的神经在双眼被手覆盖住时松了下来,那人身上的味道熟悉到他根本不需要看清对方的面容就可以辨别出来人是谁。
隔间的门再次被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两人交错在一起的呼吸声。顾琅窄瘦的腰被一条强有力的胳膊紧紧箍住,背紧靠着宽阔炽热的胸膛,眼睛仍被捂得严严实实不见一丝光亮,他此刻的心情却愈发平静。后面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在他耳畔缱绻低语:“猜猜我是谁?”
顾琅直接放任自己把身体的全部重量交付到他身上,将两人背与胸膛之间的距离缩短到最小,头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交叠放在他腰部禁锢的手上。
凌晨将捂住他眼睛的手拿开,顺势紧紧从背后拥住他。
“想我没?”凌晨在他耳畔低语,低沉的嗓音让顾琅的感觉耳朵有些痒痒的。
“没有!”顾琅偏了偏头,口是心非道。
凌晨低笑了一声,有些委屈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背,“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顾琅动了动胳膊,却被凌晨警告性的拍了一下,“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这次要去多久?”
顾琅抿了抿唇,眉眼微垂:“不知道,具体要看拍摄进度。可能一两个月,三四个月也不是不可能,半年也说不定。”
“这么久?”凌晨吻了一下他的后颈,“我舍不得你怎么办?咱们还没有好好待几天就又要分开了,早知道我就不去出差了,惹了一肚子气不说,都没能好好陪陪你。”
“别说胡话。”顾琅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松一点,“事情都解决完了吗?”
“解决完了,于开最近没什么工夫出来蹦哒了,有得他忙。”凌晨说,“敢给我下绊子,我也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顾琅点点头,“那就好。”
凌晨把他的身子转过来,不算很大的动作却令周遭的温度骤升,两个人的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贴合的密不可分。他的鼻息喷洒在顾琅的脸上,顾琅低着头,额前的碎发将他的表情遮挡住,让人看不分明,只能看见微微轻颤的睫毛。
“顾小琅,把头抬起来。”凌晨轻佻地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两人默默地对视,凌晨突然伸手想要撩起顾琅额前的碎发,顾琅下意识地向后一躲,背直接抵到了门上。
退无可退。
顾琅只能任由凌晨撩起他的头发,将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
凌晨直勾勾地盯着他眉毛上方长达四五厘米的伤疤许久未动,眼底暗藏着复杂的情绪。
“是不是挺丑的?”顾琅伸手摸了摸,不在意地笑了笑,“我第一次照镜子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寻思着我现在算不算破相了。不过细细一品发现也不丑,还添了一点英气呢。”
“如果从这里到这里来一条的话应该会更帅。”顾琅的手指从脸颊一直滑到下巴上,冲凌晨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可是我从小的梦想呢!”
凌晨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在脸上乱画的手捉住攥进手心里,“别胡说,别让我心疼行不行,你不用这么安慰我。”
说来也奇怪,明明留下疤痕的是顾琅,而他却不甚在意地反过来安慰凌晨。
他重新撩起顾琅的头发,在他狰狞的伤疤上印下轻柔又郑重的一吻,“一点也不丑,我家顾小琅是最好看的。”
“我毁容可都是你的错,你可得对我负责。”顾琅理直气壮道,见他没有反应又伸手推了他一把,“听见了没?”
凌晨完全没有想到顾琅会突然推他,直接一个趔趄跌坐在马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