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是这学校的吧。”老板问，“我看你们挺眼熟的，以前肯定常来吧！”

“是，我们以前可经常逃课翻墙出来呢。”凌晨笑了笑，“都不知道被教导主任抓住过多少次了。”

“哎呀，正常。”老板颇为骄傲道，“我还没见几个能抵住我状元烧烤诱惑的人呢！”

确实如此，状元烧烤有其秘制的酱料，刷上之后不仅香气四溢，吃进嘴里更是让人欲罢不能，也正是因为如此顾琅在吃过一次之后便念念不忘，以至于凌晨约他逃课出来吃烧烤时他会半推半就的同意。

“好吃是好吃，关键是味道太大了。”凌晨说，“每次吃完都得换件衣服，不然肯定被抓，我们教导主任简直是狗鼻子，每天晚上闻着味抓人，防不胜防。”

“没味道怎么能叫烧烤呢？这样的烧烤是没有灵魂的。”老板道，然后看了眼顾琅，扭头问，“这茄子没什么味道吧？”

顾琅瞪了凌晨一眼，然后泄愤似的用筷子戳了戳面前这份味道寡淡到极点烧烤茄子，点了点头。

明明答应了带他吃烧烤，结果只给他点了个没什么味道的烧烤茄子，顾琅现在很生气，偏偏还不能发脾气，因为来之前他答应凌晨吃什么怎么吃都听他的。

“来吃烧烤怎么能只吃茄子呢，而且还是没怎么放酱料的。”老板诧异道，“你点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刚缝完针，老是闹着要来吃状元烧烤，这不是没办法嘛。”凌晨半是抱怨半是宠溺道，“让他吃个没味儿的茄子过过瘾就行了。”

“那这样是得注意点，刚缝完针更得注意饮食，万一发炎了又是一堆事儿。”老板深有感触，“前阵子我儿子也缝了好几针，人身上不舒坦了就喜欢闹，我整天跟在他后面告诉他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比卖一晚上烧烤还累呢。”

“可不是，他在家也不知道跟我闹多少次了，关键我这也没办法。”凌晨叹了口气，“打舍不得打，骂舍不得骂，只能宠着了。”

老板连声附和。

顾琅听着凌晨仿若跟人讨论育儿经验一样侃侃而谈，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把面前的茄子都吃光了。然后他平静地听着旁边的两个人从抱怨到炫耀，最后一起叹了口气，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如果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顾琅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凌晨的儿子了……

末了，老板突然问道：“你俩从高中一直好到现在啊？”

顾琅一愣，他没明白老板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凌晨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手从桌子下面伸过来抓住他的手，“一直在一起，从来没分开过，也没吵过架。”

“我就说嘛，第一眼看见你们就觉得眼熟。”老板回忆了一会儿，“我记得你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可还闹着别扭呢，装作谁也不认识谁。想我卖烧烤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你们两个不对劲。”

“那时候还没在一起吧？”

凌晨点了点头，“没呢！”

“当时你们两个怂的哦，我都恨不得上去踹你们两脚，明明喜欢的要命还一个个的装作不在意，然后在背后偷看。”老板“啧”了一声，“幸好你们后来在一块儿了，要不然说不定哪天我忍不住就把你们两个人的心挖出来用竹签串一串放火上去烤了。我老婆当时挺着大肚子把我给拦下来了，说什么不能让我儿子一出生就没爸爸，我这才没跟你们动手。”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还是太年轻，替你们瞎操什么心，这不后来就好上了吗。”

顾琅微微有些诧异，他自问自己当时隐藏的很好，不应该有人看出来他喜欢凌晨，而且他自己那时候都没弄明白自己对凌晨是什么感情。

怎么就……

“您当时是怎么看出来的？”凌晨问，“实不相瞒，那时候我自己都没弄明白。”

“你们这是当局者迷，我这是旁观者清。”老板道，“虽然两个男的那啥有点少，但也不是没有，你们也不是我见过的第一对。比你们还能磨蹭的我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主要就是靠这里……”

老板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当时你们两个人眼里的东西哟，都快要溢出来了，偏偏两个人都是睁眼瞎。”

顾琅仔细思索了一番，好像自从发现自己对凌晨的感情不对劲开始他就再也没敢直视过凌晨的眼睛，凌晨恐怕也是这样。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凌晨，刚好他也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缠绕缱绻。

凌晨的眼睛里全是顾琅，顾琅的眼睛里全是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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