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顾琅无法理解为何一墙之隔可以令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人从此形同陌路。
被墙壁挡住的是中学的高中部和初中部,被击碎的是近十年的情谊,往事历历在目却最终湮灭于那抹冷酷的背影之下。
顾琅与生俱来的骄傲容不得他低头,况且他从未做错什么,是那个说要罩他一辈子的人推开了他的手,留个了他一个绝情背影。
从此,顾琅再没有哥哥。
不过也无所谓,顾琅从未想要有一个哥哥,他想要的是乖巧可爱的妹妹。
至于哥哥,原本就不该有……
那一年,顾琅初三,凌晨高一。
他们消失于彼此的生活之中,成为彼此听到名字就下意识想要竖起耳朵偷听的人。
所有人都在问顾琅,为什么凌晨不等你一起回家了,为什么凌晨不给你带早饭了,为什么凌晨不去你家做作业了?
甚至连不是很喜欢凌晨的王延东都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他是不是跟凌晨吵架了。
顾琅真的很想骂人,还很想打人。
顾琅也特么的想知道凌晨抽了那门子的疯。
凌晨送他的玉佩被他从初中部的围墙丢进了高中部,不知道碎没碎。
随便吧,那块玉佩本来就不该是他的,他顾琅不是离了凌晨就不能活。
十六岁的凌晨总是心不在焉。有时是盯着手里的玉佩碎块发呆,有时是顺手买回菠萝塞进课桌里,等它发出腐烂的味道之后再丢掉,有时听见别人喊“哥哥”他都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最终却只能看着两个手牵手的陌生背影茫然无措。
他不是不想见顾琅,不是故意想要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他想见顾琅,想天天看见顾琅,想要牵住顾琅的手。
他还想……
凌晨还想吻上顾琅的唇,夺走他的呼吸,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触摸他光滑细腻的皮肤,让他在自己的身下震颤不休,直至呜咽着喊“哥哥”。
凌晨不得不承认,他对顾琅有了欲'望,那是不同于哥哥宠弟弟的欲'望。从他半夜喊着顾琅的名字惊醒,下'身一片濡湿开始,他和顾琅之间的情谊便不再纯粹。凌晨无法克制住自己的非分之想,尤其是顾琅下意识凑过来牵自己手的时候。
顾琅的温度通过相接的皮肤流淌进他的四肢百骸,身体燥热的想要爆炸,偏偏顾琅还把自己白皙脆弱的后颈暴露在他的眼前。凌晨想要低头咬上去,用尖利的牙齿刺破顾琅柔软的皮肤,在他身上刻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凌晨想要把他圈进自己的领地,让他独属于自己一个人。
可凌晨不能,也做不到。他无法接受自己对一个同性生出性'欲,更无法接受那个人是顾琅。他想疯狂的占有顾琅,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顾琅。
“那后来呢?”林瑰迫不及待地问。
后来……
凌晨想尽办法试图改变这一切,他主动去追求了一个女孩,并邀请她去看自己的篮球赛,决定在比赛结束以后向她表白。可他却在看见端坐在观众席上的顾琅时溃不成军,顾琅的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他脆弱的心理防线。
比赛输了,由于凌晨的重大失误,这是他第一次输掉篮球比赛。
当他再次把视线投向观众席时,顾琅的目光与他相接。凌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映入眼帘的却是顾琅嘲讽的笑。
他知道顾琅一向如此,做事不留后路。可凌晨悲哀的发现,是自己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不留一丝余地。
顾琅留给他的是一抹同样冷酷的背影,那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绝情。
“后来……”凌晨低头轻笑了一声,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顾琅,“我躲在他家门口抽了一夜的烟,看着他房间的灯亮了熄熄了亮,看他映射在窗上的剪影。那天晚上的蚊子是真的多,差点把我给吸成干尸,也彻底把我给咬醒了。”
十七岁的凌晨从未如此强烈的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他喜欢顾琅,他想和顾琅过一辈子。
“然后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凌晨道,“他第二天就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压根没拿正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