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我做错了什么?
千承还在煽动围观的人们,所有人都已经愤怒到恨不得现在就过来杀了她。为什么,明明受伤的是我,明明他们才是邪恶,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罪魁祸首?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愚蠢?为什么?
后面发生的事情,染酒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一天之后人们死的死逃的逃,玉蝎不知所踪,连千承也死在镇里。
入夜,染酒一个人坐在她与裴彦霖曾居住过的小小屋子前,脑子里满满都是裴彦霖的声音。
“我想你嫁给我了……”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染酒终于还是抽泣起来,弯月当空,投下凄冷的光。
那一身的银白月光,仿佛是麻衣在身。
此后,白临镇三年之内没有一个人居住。然后一个传说流传开来:白临镇的山上住着会吃人的妖怪,每一个踏足它的领地的人,都会被它吃掉,最后只留下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姐姐,早上好。”
“醒了?”染酒依旧是坐在门口的走廊上,微微笑着看着染君,一身朴素的粉衣,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看起来甚是温柔。昨夜都难过伤心已经悉数看不见了。
“姐姐的床睡着可舒服啦!”鹅黄色的襦裙衬得染君很可爱,尤其是脸上两个酒窝,笑起来甜甜的。染酒摸着染君的头,头发稀疏,而且发尾很多地方已经枯黄了,看起来像是枯死的树枝一样。
也难怪,染君自小就营养不良,头发怎么会长的那么好。染酒眼里微微露出心疼,一挥手,将染君的头发截肩斩断。
“姐姐?”染君有些不解,摸着头看着染酒。
染酒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头发会长的更好的。以前的旧东西能不要的就不要要了,以后会有更好的。”
“嗯!”染君信服的点点头。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春去秋来,叶生叶落,染君也在慢慢长大,眉眼长开,慢慢变作一个大姑娘。
特别是一双眼睛目含秋水,很是夺人眼目。
“姐姐,姐姐我今天去镇子上,有人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染君提着裙角向着染酒奔来。原本用红绳子挽好的双丫髻已经有些散乱,一身鹅黄色的袄裙上沾染了不少泥土,像是刚刚去泥泞的路上跑了一遭似的。
“别走的那么急,瞧瞧你的衣服。”染酒笑笑,摸了摸她的头。手里涌出一抹朱色的妖气,清洗掉染君身上的污垢。
“姐姐,今天我听来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染酒拉着染君坐到屋子的走廊上,拿起搁在台阶上的一壶茶水,沏好了一杯茶。
染君盘腿坐在染酒旁边,道:“姐姐,你说山上是不是真的有吃人的妖怪啊?”
“谁和你讲的?”
“不认识,但是阿裴说那个故事是真的。”
“少听些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染酒淡淡,“最近老听你在阿裴阿裴的,那是谁?”
“就是镇子里的那个银商的儿子呀!”
染君笑起来,絮絮叨叨,“他人可好啦,总穿一身白衣服,看起来真的很像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姓裴?一身的白衣裳……”染酒埋下头自言自语起来。
“姐姐,怎么了?”染君好奇,探过头来问。
染酒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上方的阳光。透过枝叶的阳光撒在屋檐上,如雨一般落下,细细碎碎。远处,鸟鸣山更幽。
裴彦霖,你说,这像不像你和我,再次相遇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