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光顾着逃跑……不记得了……”小獾低头认错。
“唉,那就算了,我先送你回去。”维维安叹气。
将受到了惊吓的小獾一路送回公共休息室,并且让他以后注意别跟同学们走散了,维维安再一次回到了宁静的城堡走廊,白也跟着在一起。
白和不破真广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他们两人都没有提要回去的话,但是维维安知道,不破真广比谁都要迫切的需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可白却不一样,那孩子一点都不想回去。
给那孩子检查的时候,维维安就注意到了,那个漂亮的孩子腿脚上全是伤口与冻坏的组织,身上也有被虐打过的痕迹,被称为衣服的破布也很久都没有换过,白在自己的那个世界生活在北方,一年中有三个季节都像是在过冬,并且他一直都是无家可归的状态,如果不是他天生就有控制水和冰的能力,估计早就冻死了。
但是也因为那种特殊血统的原因,被人们恐惧和憎恶,食物只敢在垃圾桶里翻找。
……如果送他回去……还要让他继续过着那样的生活吗?
白在那个世界没有什么留恋的东西了,让他留在这个世界也未尝不可,更重要的是,白让维维安想起了另一个相似的孩子。
坐在马戏团华丽的帐篷背面厚厚的雪地里,艰难的使用一只右手擦洗着彩球,活动不了的怪异左手僵硬的垂在身侧,眼中却是一片空洞虚无找不到希望的光景,原本维维安曾经想将那个没有依靠的孩子带走,但在那次受伤昏迷之后,维维安却是再也没有找到过他。
洛克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了,还记不记得他呢?
偶尔维维安也会想起这样的问题,但是面对现实的时候,这通常都是无解的。
虽然模样并没有相似的部分,但是看到白的时候,维维安不自觉的就会开始回忆那一段他们两人在坂田银时万事屋打工的时间,那个时候,对人交流有点障碍的洛克虽然依旧是磕磕绊绊的,但却已经渐渐的学会如何露出微笑了。
但是仅此而已,他们便没有更多的后续了。
从白的身上,维维安或多或少的见到了洛克的影子,如果白做出的决定是一定要留在这里,那么维维安也不会无视对方伸出的手,教导学识,知晓善恶,引导未来,如果选择收养了对方,那就表示维维安主动负担起了教育对方的义务和承担对方行为的责任。
由此可见,维维安对小孩子比对大人要来的更加宽容。
维维安顺着楼梯走向了地窖,中间遇到了今天夜间巡逻的拉文克劳院长柯尼利亚教授,佩戴着级长徽章的维维安低头行礼,白安静的跟在他的身边与拉文克劳的教授错身而过。
柯尼利亚教授疑惑的看着维维安似乎是【独自】远去的背影,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最后却没有找出不妥,将这件事扔到了脑后继续巡夜。
对于白这种连呼吸都保持着常态没有变化的聪明做法,维维安在转弯后很满意的摸了摸小孩的头,白眯起眼睛,脸颊上一下子就荡起了幸福的红晕。
地下二层的地窖,火把一如既往的摇晃着照亮一段段的走廊。
维维安前进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白也立刻停了下来。
他们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到了不远处,那个站立在走廊中央,散发着奇异压迫感的存在上。
黑色的斗篷就像是烟雾一样飘荡了起来,【那个】慢慢的转过来,兜帽之下是惨白色的骷髅头骨,在那空洞的眼眶之中,冰冷的绿色幽火在慢慢摇曳。
维维安没有拔出魔杖,他挡在白的面前,右手放在左手腕上,抽出了红白色的疯狂木马。
“——死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