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一切与她无关！”青羽疾言厉色道，方才和顺的情绪一并被恼怒替代，还夹杂着几许不耐。

直至此刻，洛笙才真正体会到李兆的歹毒心肠，就靠着这副虚假恶心的嘴脸，轻易挑唆的青羽与自己反戈相向。

“哈……哈哈哈哈”，洛笙忽然大笑起来，尾音凄怆，他眼觑着对自己避之若浼的青羽，此时却将李兆安安稳稳的护持在身后，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瞬间弥漫整个胸膛，“你当真只对我一人无情。”

“师父，你是不是总这样自以为是。为什么我待你的心意，你从来都不屑一顾，却对旁人的虚情假意珍之重之……”

他挥出长剑，隔空指向李兆那头，“你可知你身后护着的这个人……”

他话音未落，青羽忽被身后一股力道猛地推向一侧。

“李——”

来不及了，等她回眼去看的时候，李桃儿已经冲着剑尖迎了上去。

“杀了我。”李兆死死抓住洛笙悬指的剑身，忍住剑锋穿透肌肤带来的剧痛，将身体一寸寸的往前送。

洛笙愕然一瞬，似是也对这个自小钟鸣鼎食，从不知疾苦为何物的权贵公子，一心求死的作为感到不解。可再一思量，便也理解了几分，不过是想以此为代价，给自己恶贯满盈的生平再加几条罪状，让青羽更厌恶自己罢了。

洛笙嘲讽的一笑，毅然抽出那已深入李兆肩膀的剑端，“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既求死，我又怎能不成全。”

李兆颓然跌倒在地，闭上眼，等着下一刻灾难的降临。

洛笙剑尖直抵住他的心脏，故意放慢了速度，一点点钻进去。

藕荷色的裙衫，被接连两处伤口溢出的鲜血，渐渐染红濡湿，李兆咬紧了牙关，自始至终不想在洛笙面前示弱半分。

“……够了！”青羽扑至李兆跟前，空手握住那慢慢刺入堪为凌迟的剑锋，“放过她，我跟你回去！”

洛笙慌忙撤去由灵力凝聚成的利刃，又见李兆不知死活的凑到羽西跟前，假惺惺道，“不，师父……不要求他。”

他大步迈到二人跟前，一脚踹开伤重怏怏的李兆，吩咐手下牢牢看顾起来，弯腰横抱起青羽，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去。

“莫要伤她性命。”青羽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洛笙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半晌才说：“你再替他求情，说一字，我就砍他一刀，说十字，便砍十刀。你想好了再与我言说。”

“你——疯子”，卑劣、狠毒、睚眦必报，青羽可以想到无数的词句，却都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人恶劣的程度。

洛笙讥诮的勾起嘴角，“我若疯，现在就该打断你的腿，让你余生都没有站起来的机会。青儿，你恨我也好，厌恶我也罢。总之，这辈子你都休想从我身边逃开。你欠我的，我要连本带利通通讨回来。”

“冤孽…报应……”青羽张张嘴，良久无声。心底一片悲凉，这便是报应吧，上天要惩罚她的逃避与怯懦，以如此屈辱不堪的方式，让她为自己的苟且偷生付出代价。

可李桃儿是无辜的，无论如何也不能使她沦为此子泄愤的工具。

“我想去无上宫看一看。”行至半途，青羽忽然开口。

有要求总好过不理不睬，洛笙如是想着，欣然应允，“好。”

辟山而建的太极广场并不如苏青羽记忆里的那般静穆庄重，由于之前的乱战，原本肃整庄严的地界显得异常狼藉，遍地散落着被打落的兵刃和法器，惟不见有人的影子，不知道是逃掉了，还是已经被迅速处理掉。

“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青羽启声道。

洛笙犹豫着，沉默住步。

“我只想走走，四处看一看”，青羽加重了语气，略有愠怒。

也许是出于某种补偿的心理，虽然洛笙不太情愿，最终却还是满足了她的请求。

青羽在他的注视下，迈着沉重的双腿向前挪动，身形歪歪斜斜，步履虚浮，好几次险些摔倒。

洛笙见状，跟上去要扶着她一起，不想被她一个拂袖，无情甩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