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躺了多久,查尔斯才慢慢睁开眼睛,一睁眼,看到的不是医疗翼的天花板,而是阿不思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为什么这么快能分清这是阿不思而不是詹姆斯?查尔斯也说不清楚。
“你醒了。”,阿不思说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是多么好,他的手臂被包扎了起来,用绷带吊在脖子上。
查尔斯费劲地坐起来,他手臂的伤没有涉及骨骼,很快就痊愈了,但是失血过多让他看上去有点虚弱,“你在这里看什么,请滚远一点。”
“友善一点,哥哥。”
查尔斯恨恨地盯着他,“我不是你哥哥。”
“爸爸什么都告诉我了,不过这也说明了很多事情。”,阿不思好心地用没受伤的手给他递了一杯南瓜汁。
查尔斯厌恶地看了看那杯散发着古怪药味的南瓜汁,伸出手把杯子推远了一点。
阿不思也没有了脾气,他把杯子放回原来的地方,站起来说道,“既然你看起来比我还健康,我去和爸爸说一声。”
查尔斯躺回床上,用被子把头盖住,一副懒得和你说话的态度。
阿不思忍耐地呼了口气,差点想给他几个恶咒,但想到自己挂着手臂的样子,还是算了。但还是要给他一点教训,阿不思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抽过一个枕头,用力拍在查尔斯屁股的位置。
“你他妈有毛病?!”,查尔斯掀开被子吼道。
下一秒枕头便拍到了脸上。
阿不思俯身,把脸凑近满脸怒气的查尔斯,“不要以为我和詹姆斯一样好欺负,是不是想打架。”
查尔斯看着这张放大的,令人痛恨的脸,决定还是先示弱,他垂下眼睛说道,“我错了,给我点时间冷静一下。”,反正待会就再见了。
阿不思满意地哼了一声,走出了医疗翼。
教授们都在修补城堡外墙的裂缝,城堡内反而没这么乱哄哄的,阿不思很容易就走到了校长室,“鼻涕南瓜派。”,可怕的口令,据说是挂在墙上的和他一个名字的前校长定下来的,太可怕了。
一道石梯螺旋往上升起,还没走几步阿不思就听到校长室里的声音了,阿不思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敲响了门。
“进来。”,麦格说道。
画像里的邓布利多笑眯眯的,“噢,这是亲爱的阿不思吗?”
“是的,阿不思。”麦格微微皱眉,这感觉真是有点诡异。
卢修斯冷笑,“这就是波特懒得想一个新名字的后果。”
哈利早已习惯了被卢修斯各种阴阳怪气,他还拉着德拉科的手,对卢修斯说,“别骂他。”,转头问阿不思,“查尔斯醒了吗?”
“是的,他的情况比我好多了,”,阿不思不满地指了指自己被挂起来的手臂,“我认为您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他一醒来就想和我打架。”
卢修斯终于拿回了他的魔杖,“可怕的麻瓜教养,他得被纠正——还有你,德拉科,你居然敢偷你父亲的魔杖——”
德拉科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也许是父亲这个字眼触动到了他某根神经,他突然上前抱住了卢修斯,轻声喊道,“父亲。”
卢修斯窒了几秒,僵硬地回抱他的独生子,这个本来简单的动作,可他做来已经太生疏了,“…你母亲很想念你。”,我也很想念你。
“所以小马尔福是在慢慢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吗?”,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这真是一个很好的研究题材。”
哈利说道,“这也是我找您的原因,教授,他的记忆现在有点混乱,他刚刚还以为纳威是他的表兄。”
“德拉科没有表兄。”卢修斯懊恼地说道,他受够这些奇奇怪怪的亲戚了,一个马尔福和一堆麻瓜是亲戚?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亚历克斯。”德拉科从卢修斯怀里抬起头,小声地补充。
“噢,那个亚历克斯,查尔斯好像抱怨过您和他的暧昧关系。”阿不思微笑,他是故意的,查尔斯完蛋了。
果然,哈利的眼睛难以察觉地眯了一下,他这辈子总是和表兄这种生物有仇,没想到十几年过后又来一个。德拉科依旧在小声地说着有关他表兄的事情,“是的,亚历克斯是我的表兄,我们没有暧昧关系…”
卢修斯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触手冰凉,“西弗勒斯,帮他检查一下。”
“不,”,德拉科推开斯内普伸过来的手,“我要去看查尔斯。”
“别担心,马尔福先生,德拉科只是还有点混乱而已。”,邓布利多笑呵呵的说。
但是当哈利和德拉科看到医疗翼虚掩的门时,两人不安的对视一眼,仿佛都察觉到了什么。
阿不思挑起眉毛,先他们一步推开医疗翼的门。
果然,人不见了。
哈利头痛地看了阿不思一眼,阿不思马上为自己澄清,“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离家出走了。”,德拉科肯定地说。
“这是霍格华兹,”,哈利不自觉地捉紧了他的手臂,“他能跑到哪里去?”
阿不思轻轻地咳嗽一声,他想起那条恶心的密道了。
这个儿子的难搞超乎你的想象,德拉科默默的想,“他不会有事,我想回家,我想去见母亲。”,他在哈利耳边软软的说。
“要不我先去找找?”,阿不思快被闪瞎眼了,默默看向了天花板。
“不,我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德拉科表情复杂地对阿不思说,他喜欢这个黑发绿眼的小男孩,尽管这是红毛母鼬的后代,他只能尽量忘记那些可怕的红毛的影像。
“第三个项目快要开始了,你应该去找斯内普教授帮你作弊。”,哈利摸着阿不思的发顶说。
“波特,没想到你现在已经能把作弊这种事情做得这么光明正大了。”
德拉科把阿不思拉过来,俯身在他耳边说,“去找贾斯庭部长,姐姐托他放了追踪丝。”
阿不思眼前一亮,他开始喜欢这个小马尔福了,他仰头朝哈利说,“好的,我马上去找斯内普教授作弊。”
哈利:“…你对阿不思说了什么。”
“没什么。”
一大一小,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哈利头痛地叹气。
卢修斯推开了马尔福庄园的大门,纳西莎正和几只家养小精灵在大扫除,她手里抱了一束从花园里剪下来的玫瑰。
“你们都离开。”,卢修斯朝那群可怜兮兮的家养小精灵说道,小精灵们睁着网球大的眼珠,惊恐委屈地跑了。
“卢修斯?”,纳西莎惊讶地迎接丈夫,“不是说霍格华兹塌了吗,为什么这么早?”
“居然还有这么多家养小精灵。”,哈利不赞同的声音从卢修斯身后传来,纳西莎诧异地看着这个高大的身影,纳西莎微微皱眉,卢修斯为什么能和哈利心平气和地走在一起,这真是…太可怕了。
卢修斯上前想拿开她手里的玫瑰,纳西莎啧了一声侧过身,不给他破坏好不容易搭配好的花束。
卢修斯小心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你还记得德拉科吗?”
“…你这是什么废话。”,纳西莎挑起细长的眉,语气里已经有了怒气。
哈利叹了口气,沉声道,“he still alive”,说着,他把门外的人拉了进来。
纳西莎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她愣愣地站了一会,手里一松,花束全部散落在地上。
“你是谁?”,纳西莎尖叫道,她泪流满脸,手颤抖着抽出魔杖,“肮脏的顶替者,你不能顶着我儿子的脸!”
卢修斯从身后抱着她,强硬地把魔杖夺过来,“冷静点。”
德拉科慢慢走到崩溃的女巫前,无数影像重合又分离,金发的女巫总是骄傲的,她蔑视着一切,唯独对他和父亲露出温和的表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上出现了皱纹,脸色也越来越阴郁,最后,一切都戛然而止。
“母亲。”,他艰难地吞咽着,脸上一片冰凉的湿意,“对不起。”
纳西莎停止了哭泣,她推开丈夫的手臂,踉跄着走到德拉科身前,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德拉科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纳西莎有点瑟缩地后退,随后又上前捧住他的脸,细细地查看,眼泪一滴滴地滑落,“你到底是谁?”
德拉科埋在她怀里,心里难过得无以复加,“我是德拉科。”
纳西莎紧紧抱住他,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