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走在学校无人的走廊,为什么没有人,是因为在上课吗。他侧过头,看向窗外灰暗的天空晃悠悠地飘落稀疏的雪花,前方礼堂的玻璃花窗露出闪烁的光亮,还有隐约的圣乐声,这是圣诞舞会吗,今年的圣诞节怎么感觉来得更早了。
他想走到厅堂里,参加近他们的圣诞派对,但是小花园里有个闪亮亮的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是那只独角兽守护神,它安静地站在月光下。
“嘿,你在找我?”,这是梦吗,明明上一秒,他才在威森加摩逃出生天。
独角兽的光芒开始变幻起来,它化成一堆轻飘飘的光尘,又聚合,仿佛想聚合成人形,但是却失败了,飘回低处重新变成一只独角兽。
“…你是人?!”查尔斯怪叫道,“你是谁?”
守护神却不理他了,缓缓地踱步到礼堂的大门处,查尔斯惊讶地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踌躇地站在门外,不敢开门。
“你确定要进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阿布拉克萨斯。”伊莉莎.布莱克冷淡地抬头,看着未婚夫,眼里没有任何表情。
马尔福造作地掏出绣着金线的丝绸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没错…伊莉莎,这是最后的机会,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强大。”
独角兽走上前,轻柔地蹭着这两人。
伊莉莎轻轻地笑了,但里面更多的是嘲弄和不屑,“这是辉煌的开始,还是可悲的毁灭。”但是她的声音太小了,小得阿布拉克萨斯根本就听不见。
大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阿布拉克萨斯和伊莉莎都不见了,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学校的礼堂,那是他家的后花园。
查尔斯看见自己在和露易丝还有戴维斯一起布置圣诞树,他们一向奢侈,圣诞树上挂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珠宝,灯泡连接上电源后,把整个花园都照映地流光溢彩,查尔斯不自主地后退一步,心里充满寒意。
正在布置圣诞树的“查尔斯”突然转头看着他,瞳孔是野兽般的血红,“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回美国?”,“查尔斯”微笑着,从烧烤桌上拿起一把尖刀,转身一步步地走到他正在整理圣诞树的父母身后。
“不——”查尔斯尖叫,但是面前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徒劳的拍着空气,却无法再往前一丝一毫。
“再也不踏上英格兰一步?”,他高高地举起尖刀,捅进戴维斯的后背,刀刃与骨肉摩擦的声音撕破了空气。
“你以为你会赢?”,露易丝尖叫起来,绝望地看着满身是血的丈夫,“查尔斯”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尖刀横上她的脖子,用力一拉。
血渐满了奢靡的圣诞树,血流进泳池,染红清澈见底的池水。
“不,会赢的是我。”
查尔斯手剧烈地发抖,他回到了现实。他大口地吸气,脸上一片冰凉沾湿。
露易丝摇着他,“查理,你还好吗?威廉先生,他是不是还在害怕?”
威廉了然地拿出一块巧克力,“应该是遇到巧克力的后遗症。”,露易丝点点头,接过巧克力塞到查尔斯微张的嘴里。
卢修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真是麻烦。”
“母亲,我需要和马尔福先生单独说一点事情。”查尔斯颤抖着捉住露易丝熨贴的套装裙,“几分钟,很快。”
露易丝皱眉,但还是同意了。
“这边。”卢修斯在前面带路,随便找到一个空着的办公室,等查尔斯进入后他便锁上了门。
“现在能说了吗?”卢修斯随手拉过一张椅子,他的耐性要被磨光了,他倒要看看这个无聊的麻瓜男孩有什么把戏,如果只是在耍他的话,他绝对会让他全家死得很惨,很惨。
查尔斯把威廉先生给的所有巧克力都塞进嘴里,感觉果然好受多了,“在我说出这个秘密之前,我要求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你可以滚了。”卢修斯黑着脸站起来。
“please,马尔福先生。”查尔斯虚弱地说,“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可以让威廉先生作为见证人。”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泥巴种,还有美利坚的骗子暴发户?”卢修斯愤怒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要求什么,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他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话语。
“这是值得的。”查尔斯叹气,他站起身,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威廉先生,可以麻烦您一下吗?”
“噢,没问题!”威廉惊喜地说道,沃克夫人去和贾斯庭部长处理这个烂摊子了,只剩他一个无聊地在门外看风。
卢修斯恨恨地盯着他们,盯得威廉浑身发毛。
“我们需要一个见证人,完成牢不可破的誓言。”查尔斯向威廉说道。
“…不可以,您的父母会投诉到我死去那一天。”威廉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你不答应的话,投诉到就算你进入坟墓都不会放过你孩子的,就会是我。”
“……”威廉痛苦地闭上眼睛,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魔杖。
两人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威廉丧着脸,但还是按照要求把魔杖放在交握的手上方。
“这个秘密,你不能以任何形式告诉任何人。”查尔斯说。
卢修斯沉声道,“我愿意。”
“你不能以任何形式对所有事情进行干扰,直到我同意。”
“…我愿意。”卢修斯咬牙道。
“在我同意之前,你能做的所有,就是远远地看着。”查尔斯悲哀地说,“对不起,马尔福先生,但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透顶的人。”
卢修斯久久地没有说话,从威廉魔杖尖端冒出的火蛇把两人的手紧紧地缠在一起,他不能回头了。卢修斯闭上眼睛,不甘地说,“我愿意。”
火蛇慢慢熄灭,在他们的手上烙下浅浅的印记。
“now,speak”
查尔斯沉默地坐在轿车的后座,听着露易丝和戴维斯在前排商量给他退学的事情。
“…我有和麦格校长提到让查尔斯退学的事情,但是她坚决不同意…”
“…太危险了,查尔斯从就读那间学校以来出了多少事故,我联系了伊顿的校董….”
“为什么不直接回美国呢,到时候去麻省也方便…”
喷涌的血液,圣诞夜染上血色的圣诗——
查尔斯突然说话了,“我不退学。”
“什么?”戴维斯焦急地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但是,亲爱的…”
“我能处理好。”查尔斯飞快地说,“真的,我要留下。”说完他拉起兜帽,牢牢地盖住脑袋。
轿车一路飞驰,很快就回到了海德公园。
在房间窗台就看到自家轿车的艾希礼飞快地下楼开门,站在楼梯上迎接他们,“发生什么事了?”他和姐姐交换了一个贴脸吻,“查尔斯?你不是在上学的吗?”
“long story”查尔斯也拥抱了他,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马路对面,僵硬得像一个雕塑的老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愣愣地站在不知谁家的别墅夸张的花坛后,他真的老了,就像有一千块石头堆积在喉咙,喊不出来,咽不下去。
“德拉科.马尔福还活着。”他记起那个麻瓜男孩翠绿的双瞳,他的表情是严肃的,真诚的。
但怎么可能。
谁都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死得透透的,甚至没有全尸,他们都说,小马尔福年轻新鲜的躯体早就被人鱼分吃一空了。
“到这个地址去,你会看到他。”那个讨厌的小鬼让威廉拿出纸和笔,写下了一串地址。
马尔福从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接过地址后,他在那个无人的办公室里待了很久,他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贾斯庭部长几乎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检控院决斗,沃克夫人刺耳的谴责,还有蓝席那群蠢货找他的声音。
他应该站起来,没事人一样地走出去的,但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在那个时候,他真的做不到。
马尔福当然明白他的独子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但是,人总是渴望奇迹的,某段日子里,他总是和纳西莎呆在庄园里研究各种远古黑魔法,希望能证明这件见鬼的事就是一场大型幻觉,他们被黑魔王诅咒了,所以才被困在一个虚假的现实里。
直到西弗勒斯上门警告他们,魔法部注意到了马尔福庄园不寻常的黑魔法异动,全靠波特在压制才一直没人来打扰。
梅林,他更恨波特了。
艾希礼走在一家人的最后面,正准备关上门,他刚刚握上门把就定住了,似有感应地转过身,愣愣地看着小道对面。
空无一人,只有一左一右两个希腊大理石整座雕刻而成的中世纪风格花坛,极端无品味,浮夸又难看。艾希礼吐了吐舌头,转身关上门。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后,老马尔福才像个胆怯的年轻人一样,布满皱纹的双手扶着花坛的边缘,探出半张沾满水光的脸。
“马尔福夫人,晚上好。”,格林格拉斯抱着一大堆文件,抱歉地朝纳西莎笑笑,然后全部堆在大厅的矮桌上。
纳西莎惊奇地看着堆积如山的各种羊皮纸,“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三强争霸赛出了事。”
“大事。”阿斯托利亚啧啧的摇头,“魔法部要赔死了,下一场比赛时间也要推迟,毕竟现在是剩下德姆斯特朗的布雷迪.扬能走路,事实证明,再强的后台都比不过运气。”她幸灾乐祸地微笑,嘴角愉快地上扬。
纳西莎心事重重地坐下,“波特是不是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