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还在嘀嘀咕咕的抱怨斯内普又怎么因为他左脚迈进教室而扣分、琥珀.赛尔温居然给他写情书等等无聊的内容,阿不思没有认真听,他放任自己沉浸在幼时的回忆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东西他看得不够清楚。
“那本日记,你有带着吗?”阿不思放下笔问道。
“有,怎么了。”詹姆斯随手就从敞开的书包里掏出那本日记,被凌乱的书包摧残多日后,日记本看起来更烂了。
阿不思无语地接过,“为什么随身带着?另外你的书包也太可怕了。”
“我的寝室更可怕。”
阿不思倒吸一口凉气,决定再也不和他讨论这种问题。
翻开残缺的纸张,手指抚过一行行的单词,纤细华丽的花体字,阿不思不禁联想到那个遥远的下午,那张纸条上好像也是这种花体字,尤其那个“y”的下勾,柔软的曲线像一株雨后温柔的藤蔓。
“我突然想起了一点东西,但是我真的不能确认。”阿不思颤抖着合上日记,一种奇异的闷痛漫上心头,斯莱特林小姐矛盾别扭的暗恋也许并没有失败。不,不对,她还是失败了,但是为什么,因为那场罪恶卑劣的战争吗?“但是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等圣诞节回到家,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你也生病了吗?”艾希礼.库珀靠在病床上,好奇地看着坐在旁边的、据说是他的外甥的男孩从白色药瓶里倒出几片药片吞下。
“确切的说,这只是一种帮助睡眠的药物。”查尔斯说。
那天他在医院睡醒后,露易丝因为被注射了少量镇静剂的缘故还在昏睡,他的父亲把他带到这位舅舅的床前,他们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戴维斯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说“艾礼,这是我和你姐姐的儿子,他现在在英国念私立学校。”“查尔斯,你舅舅以前也在英国念过一段时间的私立学校,所以他的伦敦腔非常标准。”
这是他们第一次握手,这是十分奇怪的感觉,艾希礼的金发基本没怎么修剪过,因此已经长得比露易丝的金发还要长,护士妮娜小姐给他带了一条橡皮筋,随意的扎在脑后,看上去十分年轻,一点也不像接近30岁了。他的手,和露易丝一样,纤细修长白皙,确实是富贵家庭才能养出来的手。
“露易丝今天回来吗,”见查尔斯没有什么想要聊天的意愿,并且一直在玩一个扁平的铁盒子——他已经玩了好几天了,“这个盒子是什么?”
不是说查尔斯不体谅病人,而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和这位可怜的舅舅说点什么,看在上帝的份上,比如现在,他连电脑都不认识了。相反,露易丝和戴维斯对艾希礼.库珀的耐心是超乎想象的,反正查尔斯从来没见过他们会对任何一个下属这么有耐性,他们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告诉艾希礼,包括他是怎么车祸的,他小时候和露易丝的关系是多么多么的好。可惜他们太忙了,很多时候只能让查尔斯在这里陪伴。
“她去纽约了,后天就能把你接回家。至于这个,是电脑。”查尔斯耐心地回答问题,并把屏幕转给他看,上面是一个人在空旷的建筑里奔跑——是的,他在玩游戏。
“什么是电脑?”他发现那一排排的按钮,好奇地随便摁了一下,查尔斯根本来不及阻止。
“game over”
查尔斯努力地深呼吸,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病人面前激动,“噢,妈妈有时间会告诉你的。”
艾希礼静了一会,小声的说,“你今晚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我怕我梦游会吓死你,“不,我要给你布置房间。”查尔斯轻松的说道。
他情绪低落地低下头,看上去好像无比委屈的用手指描着左臂上显眼的纹身。
“……”查尔斯决定暂时不玩游戏了,“纹身挺好看的。”
艾希礼皱眉看着他,“你说这个吗?”,他抬起左臂,“我觉得很难看,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纹这个,能弄掉吗?”
苍白的手臂上,一个骷髅张着嘴,里面滑出一条扭曲成攻击姿态的蛇,整个纹身都是黑色的,莫名的邪恶。“不知道。但是真的,我觉得很好看。”查尔斯着迷的看着这个图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他无意识的伸出手指,碰上冰凉滑腻的皮肤。
“嘶——”艾希礼被刺痛了一般地缩手。
“怎么了?”查尔斯看着自己的手指,整洁没有留长的指甲,“我截到你了?”
铂金色长发的病人茫然的搓着那块纹身,“不是,就是突然间痛了一下。”
“噢,那估计是静电。”
“什么是静电?”
“……”查尔斯又开始叹气,“妈妈会告诉你的。”
“我怎么感觉已经好久没有看见查尔斯了。”伊莎贝尔突然在长桌上说道,她眯起眼睛看向那个总是空着的位置。那是查尔斯平时坐的地方,他们都不会随便坐上去。
“是啊,他的考试怎么办?”多米尼克没胃口了,他沮丧的放下刀叉“我还想过要不要把笔记寄给他,不过发现完全没办法把这么多东西弄到美国去,我也没有他家的地址。”
“其实有一个方法的。”康纳说。
“什么?”
“布巴吉教授不是他的家养猫头鹰吗?”康纳无辜地说。
所有人都自觉地忽略了这个选项,继续吃早饭。
猫头鹰们陆续飞进礼堂,开始给它们的主人投递新的寄件,又或者是一些报刊。不到一会,拉文克劳的长桌开始吵闹起来,有人兴奋地拿着《预言家日报》大声念着标题,“英格兰魁地奇国家队入选魁地奇世界杯决赛!”。
越来越多的人拿到报纸,都兴奋无比地和同伴聊着魁地奇世界杯,“英格兰对很多年没有进入过决赛了!”“梅林的臭袜子!怪不得波特的魁地奇这么厉害。”“这届我一定要去看!”
“哇哦,真是盛事呢。斯特林呢?他还在躲起来自闭吗?”艾丽洛嘲笑道。
与其他三个学院相比,斯莱特林长桌对这件事却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毕竟不久前斯莱特林球队才在魁地奇比赛中惨败,就算原本对魁地奇感兴趣的学生,现在也不会有心情讨论,而且英格兰球队的获胜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金妮.韦斯莱.波特的出色表现,梅林的虱子,还是算了吧。
“是的,如果他现在出来的话,估计会被气死。”伊莎贝尔咯咯的笑道。
这也意味着,金妮要回来了。
哈利从威森加摩出来,自从当年流窜的食死徒逐渐被重新捉捕归案后,魔法部的工作肉眼可见地清闲下来。不过受到当年魔法部孱弱无能的教训,他们要考虑的事情依旧很多,又开始各种忙碌,因此当哈利这些年来的助手亚历克斯要辞职时,他还是焦头烂额。
“你真的要离开吗,亚历克斯?”哈利的手指轻叩着桌面,遗憾的说。
高个的金发男人苦笑着说,“对不起,波特先生。和阿加特结婚后,我们就要定居法国了。”
哈利疲倦地靠在椅背上,“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一时半刻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代替你。”
“其实我有个人选,算起来也算是您的熟人了。”艾利克斯微笑道。
哈利饶有兴致的挑眉,“谁?”
“加布丽.德拉库尔。”
加布丽.德拉库尔,芙蓉.德拉库尔.韦斯莱的妹妹,哈利当然记得她,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上次看见加布丽.德拉库尔,好像还是在芙蓉和比尔的婚礼上,艾德里安出生后她也没有来英国,只是芙蓉和查理去法国定居了一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