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退下吧。”
宫人离开后,他又看向殿內的大臣:“眼下之境,诸位有何良策?”
百蜀愈发逼近京都,盛天却毫无招架之力,如此下去,京都必然沦陷,且这几日聂子珩不断收到京都百姓暴动的消息,比上次的情况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京都外虎视眈眈的百蜀,盛天的境地愈发窘困。
聂子珩当初以为只要拿到谨亲王手中兵权和那支精兵便能击退百蜀,却不想谨亲王才是真正关键的人。
但尽管知道谨亲王能救盛天,他也不愿意再将兵权交还给对方,他就不信,偌大一个盛天,找不到能与百蜀相抗衡的人。
而听了他的问话后,大臣们都唯唯诺诺,谁也不敢开口。毕竟之前有人提过可以让谨亲王出征,结果被听后盛怒的聂子珩下旨杖四十,并且说日后谁也不许提起谨亲王。
然而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如今放眼整个盛天,除了谨亲王也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了。
原本让百蜀忌惮的简将军也因为细作的谋害而丧了命,简氏一族都除了废后简岚被屠戮殆尽,一个可以接手的人都没有,眼下要他们想办法,他们都不是用兵打仗的那块料,因此谁都提不出好的意见来。
见了他们如此的聂子珩,心中愈发愤怒。
“平日里一个个大话说的,恨不得马上上战杀敌,现在呢?!”他的手往御案上狠狠一拍,“现在全都成了哑巴了,啊?!”
他的怒火犹如实质,让下面的人愈发战战兢兢。
而就在殿内气氛一度僵持的情况下,前线的战报又传了进来。
“你说什么?!”
在听完来人的禀报后,聂子珩霍地站起身来。
原来就在这一期间,百蜀已经突破了盛天的防御,攻到了京都城下,只差一点就要攻进城中,京都百姓因此惊惧不已。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被幽禁在王府的谨亲王带着之前那支聂子珩认为无用而撤掉了的精兵杀了出来,如同之前在盛天边线那般击退了百蜀,将对方逼回了五十里之外。
听到这一消息的诸位大臣都十分高兴,他们如今也不在乎谨亲王在下旨幽禁不得出府的情况下怎么出来的,只要对方大败了百蜀,使得盛天得以保全,便是最好的。
然而聂子珩却不这么想,他想到的是,自己明明已经收回了谨亲王的兵权,并且叫了羽林军日夜看守在王府外,结果对方不仅在羽林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来,而且明明手中没有兵符,却还能指挥得了那支重兵,由此可见之前的他完全是装出来的,父皇给他的这支军队很可能已经被他训练成自己的私人精兵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支军队为什么在没了他的指挥后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便也能想得通了。
“好一个聂子修!”他冷笑一声,接着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惊愕的决定。
他居然又如同先前那般,要将谨亲王召回问罪。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反应过来的大臣马上开口劝诫。
如今分明是只有谨亲王才能制得住百蜀,如果再将其召回,那盛天就真的回天乏术,只能被百蜀吞并了。
“朕心意已决,莫要再说!”如今的聂子珩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他满脑子都是谨亲王。
他觉得对方绝对是居心叵测,把父皇给的精兵训练成自己的私人军队,只听从于自己,很显然是心中有所打算,说不定谨亲王早已有了谋逆之心。
这样想着,聂子珩觉得自己的皇位愈发摇摇欲坠起来,所以他现在一定要除掉谨亲王。
诸位大臣劝不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传旨的人带着圣旨退了出去。
他们都以为谨亲王还会像上次一样,接到旨意就放弃抵御回来,因此叹息纷纷,表面不说,心中却已做好打算,决定回去之后便赶紧收拾细软,趁着百蜀还未反应过来时离开盛天。
在他们看来,如今的聂子珩已经疯魔了,他完全不在乎盛天到底会如何,而一心只以自己的想法行事,这样的皇帝不值得他们再去效忠,因此还不如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要紧些。
聂子珩不知道这些大臣们的内心想法,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一定要除掉谨亲王,绝不能让对方威胁到自己。
他和其他人想的一样,以为谨亲王会遵从圣旨,没想到前去传旨的宫人回来说,谨亲王撕毁了圣旨,拒绝回来,并且让宫人给聂子珩带句话。
“什么话?!”聂子珩脸色阴沉的死似乎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对方竟敢撕毁圣旨。
“他,他说……”宫人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说出谨亲王让他带的话,“他说,一个把皇位看得比百姓重要的皇帝,没有资格命令他任何事。”
“混账!”聂子珩一声怒吼,殿内的大臣都吓了一跳,但内心都在默默点头,觉得谨亲王说的没错。
于是此后不管聂子珩下多少道圣旨,谨亲王也完全不做理会,直到百蜀被他彻底击退,他才有了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