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时路过一家书店，想起沈希音似乎向他提及过有本想看的书籍。等到他抱着书回到办公室时，正要向沈希音展示这个好不容易淘来的惊喜，却发现沈希音端端正正的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皱，悬浮网络页面被他来来回回的拉走又翻回。

“怎么了？”纪川走过去，看着页面上的商品信息，“你查佳宇的公司资料做什么？还有这些其他用途的机器人，也不是你所需要的。”

——即使沈希音心血来潮，想要购入其他用途的机器人，甚至想模仿现代社会流行的懒人生活方式，将所有事情都交给机器人搭理，可他也不用购入美妆机器吧？

沈希音的回答乍一听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可纪川耐心的听他一字一句解释：“我在网上找到一个公众号，专门做物品推荐。他们上个月的专栏里大力推荐了佳宇新出民因为相信公众号的言论，所以购入了这一款产品，但反馈却是两极分化，有人说的确好用，但也有人说质量出现严重问题，有些机器人甚至再买回家的第一天就无法开机。”

纪川翻看那些怨声载道的评论：“这种情况很常见，是公众媒体收了商家的宣传费，负责向网络平台的用户打广告。”

“仅仅是这样的确不算能吸引我的注意，最多不买这个品牌就是。”沈希音打开手机，将页面上的一篇文章放在纪川面前，文章中那张图片上，红裙姑娘手持白色花束，对着镜头笑的甜美动人，“但我实在觉得这个公众号的写作手笔眼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孙薇薇和张樵在大学时代联手运转的公众号文章风格，和这个两年前才诞生的新号风格一模一样，就连爱引用的诗句都一样，区别只在于旧的公众号配图是孙薇薇的照片，而新公众号里没有她的出现。”

顺着沈希音的指引和对比，不难发现确实如沈希音所言，公众号文章的风格几乎可以判定为同一个人所写。纪川将带回的书籍放在沈希音的面前，这本质量厚重的探案集出版于几十年前，在如今一切以电子化为流行的时代里，纸质图书本就没有多少市场，淘到这一本实属他运气好：“你也想做侦探吗？沈先生。”

“做侦探是要讲究证据的。”沈希音眼光一闪，欣喜的将探案集抱住，“以上结论纯属推测，构不成实际证据。所以我查了一下这个公众号，发现它背后的运营人叫做孙梦颖。而孙薇薇的曾用名，就是孙梦颖。”

“这么说来，孙薇薇昨天还在公众号上大力推荐佳宇品牌的春季新款服装机器，精神状态看上去并没有她所说的那么糟糕。”

“托大数据时代的福，我还查到另外一件事。”沈希音将另一面网页展示给纪川，“这个网页可以查到每一家上市公司的基本信息。为了防止毕业生在就业方面被无良公司欺骗，许多学校老师在学生毕业前，会将这个网址告诉他们的学生。”

“包括你？”

“当然，如果不是我自己坚持要来咨询中心，我也得去这家网站上挨个确认投简历的那些公司到底是不是正经公司。”沈希音将重点指给纪川，“你看，佳宇这个品牌曾经的法定代表人是姚佳，现在的代表人是姚佳的女儿姚菲，而姚佳就是张濛得前妻。”

纪川盯着屏幕上的两个名字，默然不语。倒不是他对眼前出现的事实感到震惊，而是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一瞬迷茫代表着费力思索。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按照孙薇薇的说法，他们和张樵一家简直是互相伤害，不共戴天，可是为什么还要用自己新运营的公众号，去给张濛的前妻做宣传？”沈希音试图怂恿他一起

加入这场侦探推理，像是小说中描写的那样，拨开所有障目的迷雾，从细微处进行光明的反击，“会不会是姚佳和孙薇薇认识，从而进行了什么交易？如果孙薇薇在张樵的身世上说的都是实话，那么张樵和姚佳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

他还有成千上百种奇思妙想在脑海中未说出口，每一种都指向着直觉所在的地方。可纪川舒展了眉眼，像是想起来一些什么，温和的打断了他的推测：“虽然我对侦探小说兴趣一般，但是姚佳这个名字，我一定是听过的。”

沈希音一愣：“你听过？你认识她吗？”

“倒也不是，是因为以前接触过的一例咨询与她有些关系。”纪川道，“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两年前的一次事件吗？一组上一任组长因为一个精神疾病患者而失去了肚子中的孩子。”

“记得，那件事对你造成的影响可不浅。”

“没错，所以两年过去，即使我在这之间也接手了许多起咨询，接触的咨询者也不只是他一个，但我仍然记得那件事情从头到尾的整个细节。”纪川叹声道，“那位患者，其实是姚佳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