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怎么回事跑我这来了?还和音妃吵架了?不是中午才和你说不要让音妃担心生气吗。”
“哼。”转头不语。东华瑜也不理会,将毛巾沾湿轻柔地帮他擦拭面颊。
“华瑜?你生气了对不对,生我气是不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东华棋转过头来,木木地望着东华瑜。
“你说呢,不在乎自己的母妃,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怎么不让人生气?”
“我、我只是被你们的话气到了,有些……”
“有些冲动是吗?”东华瑜扶他躺下,华棋这个样子就像长不大的孩子,想了想有些话必须要跟他说明白才好,“华棋,你也十五了,再过几年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还这么任性骄纵。”
沉默。
“当时离开五重山的时候,萧泽师叔有和你说吗?东向国现在情势危急,西秦隐蔽的巫师正在伺机毁灭结界。你知道巫灵宫吗?巫主琴桑,就是那位千年前就守护东向国的巫师,也因为此事已离开数月,我和大哥好几次去父皇的御书房便是讨论目前的情况。再说南越,前两年莫名多了一位国师,南越本不是好战之国,可这几年常对我们东向国边境望运城发动挑衅,中间地带的流民苦不堪言,可我国又不能开城门让他们进城,万一是西秦南越的逆谋之党如何是好。南越卑鄙,往往挑衅之后便撤退,留下无辜的流民。流民没有国籍进不了任何一国,只能挨饿受冻、流离失所。而接壤西秦的寒戚城,城外流民更是数不胜数。西秦本就凶狠残忍,每年都有无数的西秦奴隶因为主人的不满被施刑施虐、砍手断脚扔到接壤的地带,除去国籍成为流民。这些流民凶狠至极,寒戚城子民日日生在惶恐之中,城门从未敢打开,近几年父皇又加派了三千军马去护卫寒戚城。”
东华棋睁大了圆目,这些他都没有听人说起过,日日在母妃身边,只觉得天下太平,一切都好。
“华棋,皇室的子孙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虽然我武艺不精,但在国事上父皇看得起我,常让我与大哥一同前去,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我恨不得一天都在御书房、或者恨不得立马去寒戚城去望运城。”
“华瑜,我不是有意给你们造成麻烦的。”
“我知道,你只是不了解情况所以有些任性。我也相信你,会慢慢长大,知道自己的重任。但是华棋,毕竟我们都长大了,每个人肩负的使命不同,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时时刻刻在一起玩耍。但你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一直都是永远都是,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今天就在这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回到琉泉殿好好赔个不是。”
“华瑜,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啊。”
“真是笨蛋,世界上比我重要的事情那么多、以后你遇见比我重要的人也会更多,你呀,就是小孩子心性。好了,赶紧睡吧,音妃娘娘在大年前就该临产了,等今年赏灯节,我和大哥带你去宫外转转,想想也有五年多没有逛过帝都的赏灯节了。”
“好啊,那你们到时候可不许耍赖!”抱着被子滚到床榻另一边,“华瑜你也赶紧休息吧,喏,就躺这,这给你。”
“小武,你明日挑两个伶俐的宫女,选些薄礼送去巫灵宫。现在巫主不在,你就交代给李师师姑娘。今日的确是我们鲁莽了,巫灵宫是圣地,本该先做安排。”从晗凤殿出来,东华风略带斟酌。
“太子,那明日您还去巫灵宫吗?”小武应声道。
“母后说明日王太尉和轩辕丞相都会来御书房商讨要事,我和华瑜恐怕是去不了。你过去跟巫灵宫的人说明情况,以后我们去了你们好歹也不用守在门口。”
“好,小的领命。”
回到衍修殿,东华风静坐在后院的亭子里,回想今日的比试。清风徐来,夏秋交际的夜格外凉爽,东华风不禁有些微醺。夏末雪……端详着酒杯,嘴角浅浅带笑,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