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观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从天而降的付心公主。
没听错的话,他们已经有了婚约。
观云把一个本来要切成丝的大白薯剁得粉碎,北霄躲在门后,不禁一阵恶寒,太可怕了!这个时候是不是不应该进去。
如果换做平时,观云早就能发现门外有人,但此刻,她心烦气躁,根本没注意其他动静。
观云把菜刀扎在案板上,嘟囔了一声“北霄!”
北霄以为观云发现了自己,只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观云,我们谈谈好吗?”
观云一转身,竟见到北霄进了厨房,她虽然还在生北霄的气,但到底还是以他的身体为先,“这里烟气重,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谈!”
北霄见观云仍然很紧张自己,稍微轻松了一些,“那,我们一起回去!”
观云看看狼藉一片的厨房,随手一挥,便光洁如初。“好,我先送你回房。”
重声是一个人护着北霄来的,他也感到气氛不对,故意比平时离得更远些,生怕一不小心就牵连了自己。
回到北霄卧房的时候,他们路过回廊,偏巧付心公主就坐在那里。付心公主见北霄和观云出双入对,气得直发疯。这几万年来,她从没见过北霄和哪个女子走得如此之近,北霄更是从没用过女仙侍服侍自己的起居,这观云,到底是何来历?
北霄见付心公主坐在回廊,他便拉着观云走了另一条路,看都没看付心一眼。
付心公主站起身,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她发誓,这个仇,她非报不可。
北霄和观云一起回了房,观云扶北霄躺下,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在床边。
观云努力笑了一下,“你好好休息,我等你睡了,再回厨房。”观云纵然心情不好,但也不会和北霄胡闹,昨天,她看见北霄吐了一大滩血,当真心疼坏了。如果北霄已经有了婚约,今后也不必孤单一人,无人照料,她应该高兴才是。观云并没发觉自己此刻,笑得竟比哭还难看。
北霄哪里有心情睡觉,他坐了起来,直接解释道:“观云,我和付心公主并没有婚约,而且他父亲极力反对她与我来往,我之所以从没提过这件事,就是因为我和她毫无关系。”
观云愣了一下,北霄越是在乎她,越是对她坦诚相待,越是处处维护她,替她着想,她就越不知所措,“好,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你不相信我?”还是根本不在乎,或是巴不得我有婚约,北霄问道。
观云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想暴露自己对北霄的眷恋,更不想让北霄察觉,她已经了解了他的真心。“我相信,你好好休息,我去厨房准备午饭!”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北霄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观云离开,他没有挽留,更没有追。
徐风上神没有来送药,来的人是他的入室弟子,那个一直跟在徐风上神身边,不喜欢说话的小仙童,长离。
长离送完药,就向北霄告退,“上神,那长离就告退了!”
“等一下!”北霄叫住他,随即下了地。
长离恭敬地等在原地,“不知上神还有何吩咐?”
北霄把自己那把放在桌上的琴拿了起来,双手托着递给长离,“我见你每次到乘风殿,都会盯着这把伏羲琴看,听说你是隐居在北疆极地的琴仙,师旷的弟子。所以,我想把这把琴送给你!”
长离震惊地跪了下来,“上神,长离绝没有觊觎伏羲琴的意思,只是一时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还望上神恕罪!”
北霄转身把伏羲琴放下,然后屈身扶长离起来,“长离,你这是做什么?若在人前,你称我上神,也就罢了。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是我师兄的入室弟子,理应叫我一声师叔才对。我与师兄情同手足,而且我也没有弟子,我只是送你一把琴,你何至于此?”
长离是北疆守君的庶子,虽然他是北疆守君最小的儿子,但也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儿子,他自小就与母亲生活在北疆极地,很少见到父亲,大了一点之后,父亲更是把他赶了出来,让他一个人到外面闯荡。长离因为这样的身份,比起常人更为敏感,北霄是高高在上的上神,而且是天帝的同胞兄弟,他对于这样的大人物,向来是不敢高攀的。
长离站起身,躬身道:“小人只是一个卑贱的小仙,实在不敢收上神……收师叔如此贵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