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自己感兴趣的方面，塞吉奥比平时也话多了不少，甚至有些骄傲。

秦西想了想自己衣柜里雪白的收藏里混进一件红蓝色的球衣，脸稍微抽搐了一点，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得隐晦地提了提：“我之前住在马德里，对巴萨不太理解。”

“马德里？”塞吉奥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好吧。”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秦西的意思，但的确没有再提巴萨的事情，反而向他开始讲解球场或球衣商店的趣事。

秦西感激于他的体贴，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早就知道对方是巴塞罗那当地人，是巴萨球迷的可能性90%还要多，真的到了这一刻，还是有种相冲的命运感。

距开球还有半小时左右，球场陆陆续续已经上座了大概70%了，原本空出来的座位上写了FCB，也已经被一个个热情的人头填满了。

“好近！”即使对巴萨无感，头一次坐在离世界巨星这么近的地方，秦西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稍微的激动。

塞吉奥微微笑，很开心对方对自己的安排满意，有心情再告诉他个小秘密：“我小时候当过球童，握过恩里克的手。”

此处的恩里克指的是上任巴萨教练恩里克，带领球队6-1打败巴黎继续闯荡欧冠，却与格拉纳达的恩里克有种相似的宿命感——同样好聚好散又带有遗憾。

秦西对巴萨队史与消息自然没有这么精通，他理应算是很常见的“伪球迷”，因为皇马球衣的颜色与队标和对C肉罗肌肉的着迷而成为皇马球迷，相对于战术，球星状态，完全一窍不通。

他自动将此理解为自己的理解方式：“那你很厉害啊！”

塞吉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而然开始正事，现已到了球员热身的阶段。草皮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好几个相熟的身影，即使这对于秦西来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陌生人。

周围大多坐的都是世世代代的球迷，从加泰语的主题曲开始，他们就神情严肃，十分投入。秦西一个亚裔面孔格格不入，仿佛又回到了马德里上学的那种局促感，他有些不安地随人群站起来，嘴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塞吉奥停下了歌唱，附身温柔在他耳旁安慰：“冷静，没事的。感受气氛。”

秦西的眼泪差点出了眼眶，他不知道塞吉奥被他身上的什么点吸引，待他因为本性还是爱而如此温柔，这样的对待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珍宝，连带着心都强大了许多。

他努力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嗯！”

球赛开始了！

敌队是西甲联赛偏中下游的一个球队，巴萨如鱼得水，传球展现出了及其的默契，使人看得极为享受。

秦西强迫自己忘却皇马球迷身份，努力把自己带入死对头的身份，在周围人鼓掌时鼓掌，嘘声时比中指，心里却只是偷偷想：射不进！射不进！

可能是他的诅咒起效了吧，三次擦中立柱的东道主，至今未能攻进一球。

在到达17分某一秒的时候，周围投入比赛的球迷突然安静下来，停止了对裁判及状态不好的队友的讨伐，反而在有节奏的鼓点带领下开始呐喊：“自由！独立！自由！独立！”

身边的塞吉奥也跟着喊了，只是只喊了“自由”，把“独立”的空隙空了出来。

秦西仔仔细细地扫视了塞吉奥一圈，未发现黄领巾，这才微微舒了口气。

“为什么要喊这个?”他小声悄咪咪问到。

虽说足球与政治无关，他也知道资本与政府几乎控制了这项运动，只是如此把它摆到明面上来，难道真的是巴塞罗那人民疯了吗？

“为了纪念。”塞吉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包含着坚定：“1714年，这里丧失了独立权。”

“我只是想要自由，西班牙永远是我的祖国。”

可能看出来秦西上次的回避，这次的一言难尽，塞吉奥向他解释道：“这只是一种表达我们声音的方式。也许你会不理解，那很正常，我们只是想更多人真正地得到‘自由’。至少我，是这么追求的。”

秦西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囫囵吞枣地点头，复又回到比赛当中。

他知道塞吉奥对他很好，可是这种如同家长对不懂事的孩子，只用一句“你不理解”来敷衍或轻视，让他的心里长出了一颗大疙瘩。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