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住气回复一点力气，脸往后撤，然后咬住了成蹊的手指。他咬得毫不客气，有种生啖其肉的架势。成蹊“嘶”了一口，却没收手，等沈如琢咬得牙酸松口，已经见血了。

成蹊舔了舔食指侧边的伤口，不甚在意道:“你还能有力气啊？”

沈如琢长吸一口气，缩回座位上，声音已经哑了:“送我去长治路路口，别跟着我，我也没力气和你吵。”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成蹊眯起眼睛，他是典型的薄情面相，鼻梁高挺，嘴唇单薄，平日里出现在荧幕上总是微微勾起，即使带着笑也不让人觉得是好相与的人。沈如琢知道这才是他本来面貌，过去藏着掖着，现在青云直上，就不再装模作样。

Alpha信息素对他本来就有压制效果，即使他撑着不示弱，还是心如擂鼓。成蹊启动汽车，他开车其实很稳，和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不同。沈如琢看窗外流淌而过的灯光，觉得成蹊这种痞子很像偶像剧里的赛车手，风驰电掣骑着摩托，脊背的曲线刀刃一样撞开空气。真那样最好能出场车祸，车毁人亡，他能去观音寺多烧几炷香。

他不想多费口舌，毕竟成蹊虽然嘴上说，车还是往长治路开。沈如琢觉得呼吸都困难，成蹊身上的清酒味道有了实体，捂住他的口鼻掐住他的脖子，他打开车窗，迎上城市不甚清新的夜风。

“你是要把你发情的问题告知整条街？”成蹊瞥了他一眼，“把手放好，我关窗。”

沈如琢手指按在窗沿，没再理他。

成蹊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只是微微提高了车速，甩过几辆慢吞吞的出租车。长治路这里开发商的魔爪还没伸过来，旧城区的地理位置也不太好，近几年政府大楼和广场换了地方，这里像是被时光给丢下了，只有个破旧的剧院和几乎荒废一半的步行街。成蹊把车停在路口，锁上了车门。

“你要去哪？”

沈如琢没理他。

“你要是这么走出去，还没拿到抑制剂前就得被一群Alpha分干净了，”成蹊指了指后座的外套，“或者你可以披上……怎么说来着，男友外套？”

沈如琢说:“我比较相信治安。”

成蹊还是没开门，沈如琢没力气，牙尖嘴利也收敛不少，他大可以肆无忌惮和他耍嘴皮子。反正待在这里时间越久，沈如琢只会越来越失控，像张可以被他随便揉搓的白纸，他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要是我在这里把你标记了，又会怎样？”成蹊问，“在车上你可能会有点疼……”

他没再说了。沈如琢冷冷看了他一眼，眼角嫣红，眼里水汽氤氲，下嘴唇咬出一圈白，双颊蒸得通红。Omega发情期时会被欲望支配得死去活来，即使沈如琢再不情愿，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不自觉散发吸引力，像是求人去占有他，就像一朵太过于招摇的花。

沈如琢说:“别像几个月没开荤那样**，想和你春宵一度的嫩模鲜肉多得很，你自己去挑一个吧。”

他没再多说，一只手覆在门上，也没有再看成蹊一眼。路灯银箔一样贴在地上，拉伸进窗内，沈如琢的侧脸像是画室的石膏像。成蹊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掐住手心。

沈如琢总是这样，他的轻蔑和厌恶一句话都不用说。

成蹊打开门。

沈如琢走下车，露出的脚踝被夜风一刮，他在车外小幅度跺跺脚，对车里的成蹊小声说:“等等。”

成蹊回过头，被沈如琢扔到后座的外套团成一块，离车门还有点远，沈如琢伸长手臂去够，小臂到腰的线条流畅漂亮。他有点口干舌燥，强行挪回了视线。

沈如琢裹上外套，被酒气熏得一皱眉，立起衣领，双手揣进口袋，对成蹊说:“我会洗了还给你的。下个月合同就到期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抽个档期和我开个记者发布会。”

他顾及自己发情期，没再多说，留了个瘦削的背影给成蹊，几步潜进一条小路。

成蹊在车上盯着他，沈如琢身子骨单薄不耐寒，只好把他的外套结结实实穿好，他看着这一幕，拿起手机给自己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我和沈如琢假结婚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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