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柳澄脸色一白, 下意识地便拒绝道。

“有什么不行的？”许帆非常迅速的便反应了过来, “学姐的根本目的只是为了选出一个人去打扫而已, 抽签和投票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从抽签改为投票的话, 大家只要彼此之间组成小团体, 很快就可以将一个人投出去。”柳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刻意看了王翠翠一眼，“本来就有校园霸凌这种事情的存在, 投票实在有失公平！”

“学姐是怕第一天自己就被投出来吧。毕竟只是抽签的话学姐是不需要参与的。我觉得抽签就很好。”许帆挣脱了身边人的桎梏，挺直了腰板直视着柳澄，忍不住讥笑着说道。

她这样说着, 原本还听从柳澄的话拦住她的一群学生沉默了一下, 居然都松了手, 沉默地站在她背后。

投票相对抽签来说，有一个极大的优势。

许江之侧身靠在门框上，不急不慢地劝说道：“学姐, 如果继续抽签的话, 今天是王翠翠，明天可能就是别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杀, 也不知道谁会变成杀人犯, 这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吗？”

“现在已经死了不止一个人, 但是学校方面既没有报警，也没有作出相应的保护措施，我也很怕自己随时会变成下一个死者呢。我们总不可能因为那一点所谓的公平，让大家就那么惶惶度日自相残杀吧。”

“所以, 还是投票吧。”

大家都默默看向柳澄。

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总比用刀捅进别人的肚子里面轻松许多。可能杀人的时候对方的鲜血会溅到脸上，温热又黏稠，即使清洗很多遍也洗不掉那种死亡的感觉。

杀人大概是会做噩梦的吧。

但是用笔随意写下一个名字就完全不同，反正投出来的人是众望所归。雪崩的时候没有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是也没有哪一片雪花真正地害死了人。如果真的被大家投票选举出来，那也只能怪那个人自己惹人厌恶吧。

大家的目光慢慢围剿了柳澄身上，像是火把一样灼地她心脏隐隐作痛。

“好吧。”

“麻烦你们相互转告一下，今天晚饭结束后请大家留在食堂不要离开，我们进行第1次匿名投票确定今天的人选。”

—

“你要选谁啊，我感觉写谁都不太好吧。”

“不知道，我想弃票。”

“对了，江江投票既然你是提出的，你应该早就想好了吧，你打算投谁？”

走到餐厅的路上，大家就开始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投票这件事情是许江江提出的，像有一部分人对此略有微词，但是无疑投票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法了。每一票都有可能将一个人推入深渊，女孩子们亲亲热热地彼此试探，但是心里怀有什么心思只有自己知道。

毕竟早晨王翠翠和许帆的例子在前，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关系亲昵，但是谁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事情让对方一直嫉恨呢？

“我……投自己吧。”许江之看着地面，不疾不徐地跟在她们身侧，“我觉得我烧的都快要升天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天，还不如占个名额给大家走出一点贡献呢。”

“呸呸呸，”许江之的宿舍长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不过是发烧而已，你多吃点药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对啊江江，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发烧又不是什么大病，你就是体质太差了多多锻炼就好。”旁边询问他投票的女生立即过来搀扶了他一下，目光却飘到了不远处，和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

“你这样说小心真的被她们搞死。”谢橙站在许江江旁边，看到旁边几个女生交换了一下眼神，忍不住默默吐槽道。

她看着许先生身上好人卡的标签和成打的人品值，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标签摘下来。

简直是大型人性试炼场。

谋杀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可能有贼心没有贼胆，但是匿名投票却可以轻轻松松将自己的恶意全部写在纸上。

“有人在前面拉仇恨，暂时还轮不到我吧。”许江之有点费力地抬起头，冲她眨了眨眼睛。

“那你待会投票的时候就冲着周围的人多这样放两下电，她们可能就舍不得写你了。”谢橙觉得脸有点烧，松开了扶住许江之胳膊的手，慢悠悠地朝前飘了两步。

转头便看到了张小小走在前面。

她这姑娘完全没有发育，太过小只，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细软的头发扎成了两个羊角辫，在脑袋后面一甩一甩的，跟今天沉闷的气氛相比显出了一些格格不入的活泼。

只是今天走在她身边的却不是柳澄。

“……她们俩不会也闹掰了吧。”谢橙实在有些意外，就算是柳澄做事有些不公正，但是却是很明显偏帮张小小的。如果现在张小小反倒是跟她闹掰了，那谢橙倒是有点替柳澄不值了。

只是两个人隔的太远，谢橙刚想凑过去听她在讲什么，张小小已经走进了餐厅里。

今天教练有人没有来，省去了宣誓的环节，晚饭很快便仓促地结束了。

第一次进行投票。

柳澄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纸张站了起来。

“今天早晨，经许江江同学的提议，我们今天在抽签改成无记名投票。”她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 捕捉到坐在最后排的许江江，刻意讲她的名字咬的格外响亮，“大家待会每个人人都可以在纸上写下今天的值日生的名字，对折好之后放到前面的投票箱里，待会我和李双柳会进行统计，得到投票数最多的人就就是今天的值日生。”

她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想起了一个声音看。原本应当在宿舍关禁闭的宋朝夕却坐在食堂的最后一排：“柳澄学姐，可以让我们看一下投票箱吗？”

言下之意就是不相信投票的公正性，生怕柳澄在里面做什么手脚。

“当然可以。”柳澄强忍着怒气，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微笑，“我特意从人事处借的通明的投票盒子。”

她把盒子展示给大家看，完全透明的箱体，票扔进去只要折好就不会有人看见里面的字，也不可能在投票环节偷偷把别人的投票替换掉。

“这个盒子你满意吗？如果还有什么意见宋朝夕同学可以再提出来，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们都投票就开始了。”柳澄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朝夕，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直接把她送到徐医生那里去。

宋朝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有了，我当然相信学姐是公正的，不过就是怕出现抽签那样邪门的结果嘛，毕竟命也只有一条，死了可就没了。”

坐在下面的人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看向柳澄，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可真够会拉仇恨的。”明雪梨忍不住偏头跟许江之说道。虽然是无记名投票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既然每个人都可以被投，那么这个时候提到的人名无疑会获得更多的关注，被投的几率也就更大。柳澄今天是真的对许江之不满极了，所以才会特意把他的名字咬的响亮。宋朝夕这是□□裸地把仇恨朝着柳澄身上拉。

“她不杠柳澄，自己被投的几率可能会更大一些。”现在摆在大家面前比较明显的选项就是王翠翠，宋朝夕，许帆，柳澄，张小小和许江江。虽然许江之提出了投票，但是并没有明确触犯其他人的利益。王翠翠和许帆有恩怨，虽然一个人手上手上有人命一个人差点弄出人命，但是陌生人却不需要对她们多加防备。除此之外就是威信扫地的学姐柳澄和说啥人就杀人的狼火宋朝夕。

宋朝夕如果不想自己被投，自然就要让大家对柳澄的不满无限放大。

“这个真的好难，幸好我血厚……”明雪梨拿到纸，反手就写了自己的名字。

血薄的几乎只剩下一点血皮的谢橙顿时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