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笑眯眯地坐在窗台上。

她的五官十分立体, 线条分明, 穿着军装其实看起来和一般的女孩子相比有些冷硬。但是阳光这个时候打在她脸上, 却又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说不出是温柔还是冷情。

谢橙没有依言走出去, 反而是靠在门后, 迅速分析起现在的情况来。

虽然资料卡上的资料并不作数, 但是这十八个女朋友确实每个人性格分明且不同，所以“攻略”她们要满足的需求也不同。

譬如因为人偶而很快解除怨恨的四位女朋友, 诉求无非就是和慕黎在一起。她们更偏向于追求爱情和美满的生活，并不在意真实与否。

譬如沈清清，本身对于慕黎爱恨交加, 只要可以基本满足她对于物质生活的需求, 面包有了, 爱情什么的也可以放一放。

而对于李念潼这种比较理智型的现充小姐姐，“男朋友”这种东西或许无足轻重，但是需要某一瞬间切实的感动和触动。按照慕黎资料卡上面的信息, 女总裁濮端阳, 心理医生赵清宵，包括女特工方敏, 应该都属于这一类人。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异类松丹。

这个女人, 是整个翻车事件的□□。梁玥说李念潼给慕黎放了追踪器, 那必定是在做手术的时候。从慕黎朋友圈翻车之后到换心手术，这段时间李念潼几乎是没有时间去准备追踪器的，因此有很大可能性是别人提前准备好直接交给她的。这个人是不是松丹暂且不论，但是将慕黎的追踪定位传播给其他人的人却一定是黑客。

同理, 赵清宵确实是有操控人心的功能，但是机器不是人，凭她自己是不可能操控所有电视台以及微博等其他社交平台的，但是这一点黑客也可以做到。

方敏的想法很简单，她的眼里面容不下一粒沙子，给她带上绿帽子的慕黎得死，不能留下给她辉煌的人生留下一点污点。

而赵清宵却只需要独占慕黎，所以才会对阻碍并且想杀死慕黎的方敏宣战。

至于松丹，松丹就跟她们都不一样了。

谢橙看着她的意思是，慕黎要死，挑事的也要死，不管是谁，先拉进来一起搞事，搞到最后大家一起快乐赴死。

感觉完全是个搅屎棍型的女朋友。

谢橙撇撇嘴，从旁边捡了一个墨镜，才从休息室里面推门走了出去。

因为刚刚完全脱力，梁玥和李念潼都已经晕倒在地上，人偶慕黎完全被液态的金属包成一坨，也倒在一旁的桌子上。

见屋子里面的人出来了，坐在窗台上的女人随即抬起头，不动声色地从上到下将谢橙打量了一番。

这个女孩子刚刚她才在监控视频里面看到过，但是见到真人，比视频里面看起来还要年轻漂亮一点。即使奔波了一天，皮肤却像是加了磨皮特效一样瓷白得有些反光。她们十八个人里面，就算是被单家捧在手心里面的大小姐也没有这样无暇的皮肤。

慕黎从前，哪怕是在催眠的时候，都没有提及过这个女人的存在。

想到慕黎，“方敏”顿时将目光移到到了旁边的金属雕像上。这个雕像在别处也有两座，就像是这个女人说的，世界上真的不止一个慕黎。

但是这几个，都不是她想找的那个人。

“方敏”又将目光移回谢橙身上，看着她带的墨镜，嘴角露出了一个标准假笑：“这位小姐……”

“赵小姐，”谢橙不太客气地打断了她，“你本人也挺漂亮的，怎么不用自己的身体来跟我见面呢？看到你这个样子，人家还蛮害怕的。”

谢橙学着“方敏”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标准假笑，嘴里却开门见山地将问题捅了出来。

跟李念潼，和梁玥的异能相比，赵清宵可以蛊惑人心的能力看起来厉害，但是其实是有些鸡肋的。她能够鼓动大多数想居民为她所用，在街道上像丧尸一样的□□。但是这些民众到底是□□凡胎，到了方特工这种移动兵器库旁边，真正还不够方敏一个炮火轰死的。

但是赵清宵却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挑衅方敏，可见她除了操控普通人之外还有更大的砝码。

精神控制。

更准确的说，是人格控制。

就像现在的“方敏”一样，披着女特工的皮，身体里面却挤入了一个叫做“赵清宵”的第二人格，甚至压过了方敏本身的主人格，掌握了女特工身体的控制权。

被谢橙一下子戳开了皮下的这面目，赵清宵也一点都不羞恼。能让松丹那个女人焦头烂额的人，自然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不过想到松丹，她倒是有些心虚起来。说白了，人格控制就是将自己的人格塞进别人的身体里面抢夺控制权，她自己的身体自然就会因为没有意识陷入沉睡。按照松丹的性格，发现她人格离开，大概是要忍不住发作的。

她跟慕黎交往的第二个星期，那个叫松丹的女人便到了她的诊室，说被男朋友劈腿十分痛苦，甚至有了一些自杀倾向，请求治疗。但是跟松丹初步解除，赵清宵并没有感觉松丹在情绪和心理健康上有什么异常，倒是描述的男朋友却和她自己的男朋友慕黎越来越像。

赵清宵也曾经和慕黎旁敲侧击的询问过，确定他不认识这个叫做松丹的女人，便认定这个姑娘是因为暗恋慕黎所以上门挑衅的。赵医生不缺病人，自然便想停止松丹的治疗。

但是这个时候，松丹却提出，她的失眠症状更加严重了，所以需要催眠治疗。催眠疗法里面，心理医生是主导的一方，赵清宵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

在那次催眠里面，松丹却表现出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