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漂亮的女主持人头顶随即出现了一张资料卡。

“第十八号女友赵清宵，职业心理医生，年龄未知，兴趣爱好未知，家庭住址未知，工作时间未知，性格随和。”

一连串的未知，连慕少爷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慕黎话音刚落，电视里面的图像就忽然一花，没了信号，整个屏幕上都变成了一片雪花。

“心理医生？”谢橙若有所思地又抿了一口牛奶，虽然在嘴里面喝不出味道来，但是却能削减一点胃里的空虚，“你是说那种可以读人心甚至能给人给人下心理暗示的那种？”

蛮有意思的。

谢橙虽然感觉不到有什么心理暗示，但是难保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不会接收到什么暗示。电视是除了网络意外传播信息最快捷的方式，现在整座城市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了早间新闻，不知道他们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是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慕黎抿着嘴不肯再说话。

谢橙将最后一点牛奶喝了个干净，才拿起遥控器继续调台，只是调来调去都是一片雪花，仿佛要全世界都只记得最后一条新闻一样。

谢橙不死心地又将电视台从头到尾播了一遍，最后才生气地将杯子朝桌子上一放。

所以就因为要搞渣男，所以连电视剧都不给人看了是吗？！

好不容易不打架不撕逼也没有怨灵，辛辛苦苦带着一个渣男亡命天涯，连个八点档狗血连续剧都不能看两集，她是不是太惨了一点！

谢橙怒气冲冲地转头瞪了慕黎一眼，然后才想到了一件可能更不快乐的事情。

她摸出慕黎的手机，让他用指纹解锁，一等上社交网络，果然头条铺天盖地都被“某富二代劈腿十八名”女朋友占据，一条接着一条的词条不断顶上来，全都在讨论慕黎的事情。

干掉皇帝我就是太后：大家看到今天的新闻了吗？那个劈腿十八个的那个，富二代就是不一样。

路：说实话男主角还是挺帅的。

凉凉：你们没觉得今天的新闻怪怪的吗？主持人忽然换了一个，然后播完早间新闻之后，我们家的电视机就坏了……我有点害怕，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

呵：给渣男洗地的来了，又说高富帅又要扯新闻奇怪，这种男人再帅有什么用，那么渣就应该死。心疼十八个小姐姐。

暖阳：心疼小姐姐，渣男应该去死。

凌：渣男该死

赵赵赵：渣男该去死！！！！

羊绒绒：渣男去死！

……

渣男该去死

渣男不配活着

渣男请麻烦赶快——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转眼间，整个页面便都挤满了去死的字样。

……

“布偶很甜：他们是不是全部疯魔了……”

不过瞬间，新一轮的刷频又顶了上来，仿佛除了“去死”这世界上并没有其他词汇一般。

谢橙歪了歪脑袋：“好像刚开始呢。”

并没有什么特别难听的辱骂，也没有什么奇形怪状的谋杀方法，甚至连一个主动人肉搜索的人都没有。满屏的去死，虽然触目惊心，但是着实有些不疼不痒的。

她默默盯着屏幕，果然过了不一会儿，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同的声音。

博主是个新号，甚至没有丝毫遮掩，大大方方地打上了赵清宵的名字。

赵清宵：大家请不要暴躁，国家的法律并没有对劈腿做出特别的惩罚规定。随意谋杀他人或者自杀是触犯法律的，即使慕黎做的不对，我们也不能随意这样逼迫他。

赵清宵：但是，做错了事情还是要受到惩罚的。

赵清宵：作为一个男人，原本就应该为自己但每一段感情承担起责任，逃避，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因此，大家才需要把办了错误的人找出来，我们大家再一起来，对他进行教育。大家觉得，对吗？

其他的群众也终于有了不同的反应。

羊绒绒：小姐姐说的对呀。

是莉莉不是大力：对，我们要找到渣男，然后让他负起责任！

赵清宵：那么好啦，现在开始，大家一起去寻找他吧。

这条信息升到了热搜第一，然后所有消息戛然而止。

微博也彻底停滞了下来。

……

“布偶很甜：他们不刷……是来找我们了吗？”

“上官帅帅：这尼玛是心理医生吗？！这踏马是养蛊的吧？！”

“上官坏坏：不会真的全程都来找我们了吧……”

“谁知道呢？”谢橙站起来，自顾自的走上了二楼，手机里面的信息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她停在窗口，向外望了一眼，便立即知道了答案。

这片小区人口并不多，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大多数都是养老的人。早晨这些人明明不是网络用户，却纷纷出了门，大多数穿着睡衣，手里却拿着武器，大多数面色迷蒙，仿佛梦游一样在外面游荡。

恰好谢橙的听力好，远远还能听见他们嘴里喃喃地念着：“找到他，找到他……”

找到慕黎，交给赵清宵，好好地“教育”他。

梦游的人嘴里越念越快，脸上恍惚出现了一些狰狞的神色，忽然便从像是找到了方向一样从主干道走到居民楼，用手中的武器开始疯狂地砸起门来：“交出慕黎！！我们要找到他！！找到她交给赵小姐，才能得到赵小姐的庇护！！！交给赵小姐哈哈哈哈！一定是我先找到！”

那人像是疯了一样，用菜刀对着门狂砍起来，很快便将门破开了一半闯进去。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听到撕心裂肺地惨叫声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这惨叫仿佛是什么信号一样，大街上开始寻人的人忽然变得癫狂起来，疯狂地冲进了居民楼里。

不像是养蛊，但像是养了一群听话的丧尸。

谢橙立即冲下楼，将慕黎从沙发上拉起来：“去卧室，找个地方蹲好，不要讲话 ”

外面四处响着惨叫声和嘶吼声，慕黎不敢多问，连忙爬了起来，慌慌忙忙地朝着楼上跑。刚跑到楼梯的拐角，便更听到了外面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只是敲门的声音短促地响了一下，很快便传来了锐物砸门的声音。

门板震动了一下，谢橙立即打开了门。

“他在吗？我们要找到他，交给神，他向神赎罪。找到他，找到他……”

门口站着一个不是白色的阿姨，有些微，胖烫着花头，看起来十分热心热情地面相。但是她手里却拿着不知道从哪里这段的一截铁棍，面露痴狂，仿佛全然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谢橙，有些癫狂地眯着一双眼睛在屋里搜寻。

“他肯定在屋里！找他他交给赵小姐！！我们的使命就完成了……一定，一定在屋里面，我要找到他！！！”

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特别的气息，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沙发上。慕黎虽然已经用纱布捆成了粽子，但是刚刚躺过对地方还是留下了一点血迹，在灰色的沙发上显得格外显然。

这点血像是火苗点燃了什么似的，女人一瞬间激动了起来，嗓子里面发出了一声难以遏制地尖叫：“找到啦，是我的！！！”

她满心想冲进屋里，举起铁棍就对准了谢橙的脑袋砸去。

“咚”地一声，谢橙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敲了个粉碎，血花四溅。

……那是不可能的。

谢橙顺手结果了她砸过来的铁棍，轻轻松松地拧成了一根麻花。

“阿姨你看错了，我一个人独居，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不太高兴但是礼貌地谴责了一下对面的阿姨，然后当着她的面又把那根铁麻花捏成了爆米花。

“咔嗤咔嗤”捏成齑粉的声音，让对面的人下意识地一颤，稍微回复了一些理智。

然后看了看地上的铁爆米花，又回复了更多理智。

“大妹子都是误会，我刚刚梦游呢，你那么漂亮一个人独居还是要小心一点……”阿姨脸上顿时变了脸色，堆满了讨好的笑，然后看到谢橙一脸微笑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小心一点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真的会吓死陌生人的orz，阿姨勉强挤出一脸假笑，“那我就先告辞了。”她客客气气地鞠了个躬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把门带上。

……

赵清宵想什么呢。

看来李念潼并没有和其他堕落者互通过信息，所以赵清宵似乎还不知道有其他的特殊能力者在。满大街丧尸一样的“寻找者”虽然多，但是在谢橙手里所有人加起来都走不过一招。

谢橙无所谓地反锁好门，继续回沙发上刷起了手机游戏。

不过既然有人找到了特殊地点，其他人又没有发现慕黎的话，赵医生应该很快就能排查出这块地方吧。

擅长精神控制的堕落者找上门，想想都觉得有些刺激。

谢橙朝着沙发上一倒，准备等着下一个堕落者找上门来。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红色的光点落在了她的眉间。

——

距离沈清清公寓的不远处。

“报告长官，狙击手已经瞄准目标，一枪爆头的成功率为80。”

“报告长官，雷达已经定位到22栋，慕黎位于此楼的可能性达76，该建筑还有其他普通住户的可能性为30，成功击杀慕黎的成功率为99，炮弹已经安装完毕，随时待命。”

“啧。”

女人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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