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二师姐在追他。其他人……是去看热闹的。”
“哈哈,你家师傅也不管管,一会儿你皓之师兄酒醒,觉得丢脸又要掉眼泪了。”
萧远之咳了一声:“师傅也去看热闹了,还说要让三师兄根据四师兄的醉态作一首诗,写成书法,改日挂在逍遥门里。”
“……你师傅这样做会失去他的。”
几人喝酒吃饭聊得畅快,江踏白在这一场中喝酒喝得最欢。他觉得萧从之真是一个好酒友,比起某个人来说好太多了。说到某个人阿……江踏白默默放下了酒盏。
“咦,不要脸,你这就要走了?不跟我们跨年了?听说京城的午夜焰火最为惊艳,不一起看吗?”
江踏白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笑道:“不了,我还有最后一场要去。那家伙没什么朋友,我若不去,恐怕他就要一个人跨年了。”
江踏白从小窗子里溜进客栈二层的时候,齐笑一个人坐在桌前,已撑着脸睡着了。
“大过年的怎么还穿着一身黑,这家伙也真是不解风情。”江踏白一边抱怨着,一边在他对面坐下来,取过一旁的酒给自己倒了起来。
才喝一口,他就觉得不对。
“他娘的,哪个疯子把茶装在酒壶里!”
“我装的。”齐笑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眸带着笑意。
江踏白瞪他,扫了一眼桌子,果然是一桌的精致糕点:“早就知道你这人小气得很,没想到还直接上茶了。我赶这么多场容易吗?你一口酒都不给我?没意思,走了!”
他说完便愤然起身,只是刚起来,便被齐笑地拉住了。这一拉,还叫江踏白踩到了过长的裙摆,一个不小心跌在齐笑怀里。
穿得这样红火,在除夕夜里,果真是个小火炉。
齐笑环着她,在她耳边轻轻笑道:“我不解风情?”
江踏白头冒冷汗,没想到他刚才就醒了,连忙保命地笑道:“解!相当解!我喝酒喝多了,是该吃点茶,养、养胃。”
说完便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爬出来,坐到一旁猛灌起茶来。
“踏白,”齐笑撑着脸,仔仔细细地瞧着她笑,“你已穿得够红火,再脸红就更红了。”
“谁说我脸红!”江踏白狡辩道,“是折葵给我胭脂打多了。”
齐笑挑眉笑道:“你说是便是吧。也别光喝茶,这几样点心都不错,是我这两天在京城精挑出来的。”
江踏白闻言便吃了起来,果然美味绵软,不愧是这个嗜甜如命的选出来的东西。
“欸,你不吃吗?”
齐笑望着她,只是喝茶:“秀色可餐,足矣。”
“……你再戏弄我,我就真走了!”
齐笑哈哈一笑,起身披了一件青色披风:“走,到屋顶看焰火去。”
江踏白犹豫了一下:“今夜尤其冷。你的身子骨能受得了夜风?”
“不是还有你吗?”
江踏白无言以对,几番对战都败下阵来,她便气呼呼地先一步飞身出了屋子。
齐笑到达屋顶后,挨着她坐了下来。才坐下,果然焰火就一朵一朵炸开了,十分绚烂,看得江踏白眼睛发亮。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江踏白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齐笑,果然见他脸色似乎更白了。
“踏白……”齐笑也看了过来,好像想说点什么。
江踏白警惕地后退一步:“干嘛,我、我是不会给你取暖的!”
“谁说要你取暖了?”齐笑望着她,忽然大手一捞,将她搂在怀中,“我不过是想抱抱你。”江踏白头上的小灯笼也在此时掉落下来,顺着屋脊滚到了大街上。
天空中,璀璨焰火还在继续,像极了当日桃花源里,桃花满枝头的繁盛模样。那时候,他们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躺着,神树上时有落花,一朵落在她的眉眼,另一朵,则进了他的心里。
屋顶下此时有两人路过。
一人哆哆嗦嗦地说:“大哥,天寒地冻的,咱们回去吧?”
刀疤脸汉子却不肯:“你小子,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想见鹿手侠本尊?我可是掌握了准确消息,说他今日会在这一带出没!”
刘青百般无奈,他忽然看到地上有个精致的小灯笼,一下子便来了灵感:“大哥,我们这一带来来回回地找了五六遍了。要不……上屋顶看看?”
刘起龙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屋顶?嘿,谁大过年的会在屋顶?接着找!说不定下个路口就碰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