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自己知道阿。江踏白内心腹诽,只是还没等他说出什么逢场作戏的客套话,白想花又笑了:“话又说回来了,不可能传出去。我这里口风极紧,若有一日听到这样的传言,我想,只可能是小白你酒后妄言了。”一句话让江踏白所有准备好的台词胎死腹中。
“真正要找你的人,其实是他。”白想花笑意盈盈,拍手示意。他身边那扇绘有紫鹤金霞的屏风后面,徐徐走出一人。
一眼看去,分明是位清秀俊美的白面小生,一双眼睛温文尔雅,嘴角时刻挂着笑意,不似花闻人的笑里藏刀,也不是齐笑那种客气疏离。这样的笑让人如沐春风,叫人打心底相信,这是个绝不会动什么坏心思的人。与爱穿花衣的白想花一比,来人一身竹青色外袍就十分素净了,与他名字正好相称。
正是那奇人馆的红人墨竹公子,江踏白昔日在杭州城里的友人之一,也是在“翩翩公子”那场赌约中,把花闻人“比下去”的故事男主角。
“墨竹?”江踏白没想到会是他,虽知道墨竹是白想花手下的人。但这白想花是不是对手底下的人太好了些,亲自出马抢了琉璃片前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二人见一面?
墨竹一见到他,便相当自然地捧住他的双手:“阿白,你我许久未见了。早就听闻你进了杭州城,却迟迟不见你来奇人馆找我。你可是忘了我?”
江踏白恍惚一下,好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喊自己。当初奇人馆开业初,白想花连续一个月放出欢迎挑战十二位公子的宣言,他就是那时去凑热闹结识的墨竹,因秉性相投,两人谈天说地十分惬意,几乎结为莫逆之交。
只是他离开杭州北上之后,一开始还有书信往来,后来逐渐就断了联系。如今故人重逢,他心里困惑之余,自然也是高兴:“墨竹误会我了,君子之交,不敢相忘。只是踏白最近一直被琐事耽搁,没能拨出时间去看你。踏白改日该上门,以酒谢罪才行。”
“何须改日,不如今日。”墨竹微笑着邀他入座,然后便将手中之物放于桌上,轻轻推过去给他。江踏白一看,晶莹剔透的,正是他所求的逍遥门琉璃片。
江踏白连忙将琉璃片收起来,感激笑道:“墨竹可算是解我燃眉之急了。为表谢意,踏白当敬你三杯。”
于是墨竹自腰间取出一小壶酒,自袖中取出两个十分精巧的墨色玉杯,皆是他平日里贴身之物,从不轻易示人。
墨竹笑道:“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阿白,这壶‘相见欢’,当初你离开杭州时与我喝了半壶,如今风味更佳。”
江踏白没想到还能尝到昔日的饯别酒,十分动容,当下就爽快地一饮而尽。
白想花歪坐在一旁的软塌上撑着脸看他们,啧啧道:“年轻真好呀。不行,小墨,我携人前来,劳苦功高,这酒可得分我一口。”说着便相当不客气地抢了墨竹最后一杯酒,引得墨竹无奈一笑。
三杯酒下肚,江踏白见这二人还没什么动静,忍不住主动道:“墨竹和白楼主今日请我来,我猜,不止喝酒那么简单吧?”
“阿白依旧心思细腻,”墨竹笑道,“墨竹的确有一事相求。”
“你我之间不必说‘求’,不妨相告。”
“阿白可知,每次豪杰会所邀请之人,都可以携一人同行。”
江踏白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于是他微笑道:“墨竹所求……正是成为你身边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