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摇摇头:“二殿下不能这么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况且,若是没有那日的厄运,二殿下又怎么会和俊臣有这么一段奇遇呢。”
傅念归狠狠瞪了霍朗之一眼,霍朗之无辜:“我什么都没说。”
老者哈哈大笑:“殿下莫急,是我自己看出来的,老朽虽然年纪大了,形容枯槁、动作迟钝,可到底人还不算麻木,昨夜朗之在你门外守了一夜,我多少能猜出一些什么,说实话,老朽羡慕你们年轻人的这份深情,很难得。”
傅念归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了。
老者哈哈大笑:“俊臣啊,从小你就是个小霸王,一点也不靠谱,这次看来,倒是靠谱了一次啊。”
“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请贺老来喝杯酒。”
贺老摆摆手:“老了,走不动,到时候还麻烦你们年轻人来拜访我了。”
傅念归忙道:“应该的。”
贺老一脸揶揄看着他,霍朗之假装无奈:“你还不知道喝什么酒呢就应承下来了,哎呀,这下好了,你不想嫁给我也得嫁了…….”
傅念归这才悟过来,原来喝的是喜酒……
贺老道:“俊臣啊,回去以后替我跟你爹娘问好。”
“一定的,爹一直说要来看您。”
“如今的东梁已经不是当年的东梁了,孩子,一定要保持本心啊。”
霍朗之并未深究,道:“谢谢贺老教诲。”
“行,你们要赶路,我个糟老头子也要去买菜了,今晚老太婆做糟糠面给我吃,老咯,只能吃点糠咽菜了。”贺老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对已经上马的霍朗之用尽了力气嘶喊,仿佛佛音穿墙而过,期待唤回迷路的浪子,他道:“俊臣,如果以后,你发现很多事情超过你能承受的范围,动摇了那颗平淡已久的君子之心,记住今天贺老倚老卖老对你说的话,你的名字,是贺老和你爹一起想的,给你取名朗之,便是要你做君子,君子当坦荡傲立于世,朗如风中劲松,巍然延之万世,切记!”
霍朗之在马上对他作揖:“徒孙谨记。”
他们的车队掉头消失在路的尽头,贺老停在原地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冤孽啊!”
霍朗之不是个喜欢沉湎过去的人,和贺老告别了没一会儿,他就脱离了伤感的氛围,严寒跟在他身边:“将军,下一站去哪?”
“昨天遇上刺客了,今天不能在过分偏僻的地方休息,本来下一站定的是亭林,如今只能拐道到青州。”
“好。”
前面是一排竹林,霍朗之闭眼听风声,忽然道:“列队,保护二皇子的车驾!”
“齐盛,拔剑!”
齐盛虽然武功在霍朗之之下,但竹林里刀剑声如此明显,他也早就察觉出了异样。
霍朗之冷笑:“原来今天不在我们住店的地方动手了,改在竹林了。”
齐盛也笑:“将军,还记得去年那场鏖战吗?和北牧那群野人的鏖战,当时他们把我们拖到竹林,以为在那就能讨到好处,殊不知……”
霍朗之朝竹林那片人潮涌动的地方丢了一个烟雾弹,竹林里闪出十来个戴面具着黑衣的男人,霍朗之执剑在手:“昨天来的是一批蒙面的,今天是一批戴口罩的,你们主子手笔太小了吧,十几个十几个的来,你们有兴趣和本将军玩,本将军却没有兴趣奉陪了!”
昨夜只有霍朗之一人,还要护着傅念归,倒是费了一些时间去解决偷袭的人,今日整个部队都在这里,霍朗之有百分百的胜算,于是带着身后百来个士兵朝着那些人攻过去,不过弹指就将人擒住,他下马摘下他们的面具,不料那些死士全都吞了金,就这样死在了他面前。
霍朗之气了:“两拨都是这样的人,就像被跳蚤缠住了,知道不会丧命,却又恶心难受的很。”
齐盛道:“看来东梁之行比起大雍的凶险,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傅念归撩起车帘:“又是昨天那批人吗?”
霍朗之道:“不确定,没事,你好好坐着吧。”
狗崽子也把头伸出窗外,霍朗之被它的傻样逗乐了:“刚才打架的时候你不出来,小坏蛋!”
齐盛清点了财物和人数之后,一行人接着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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