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归抱着狗崽子上了马车,霍朗之也上了马。
“出发!”
霍朗之自幼方向感很好,以往打仗的时候都用不到向导,这次来大雍为了节约人手更不会带向导,好在他方向感好,来的路上没有耽搁,从客栈离开以后带着部队往南行去,上了黄沙遍布的官道,走了一段黄沙征途以后就进入了一块潮湿的枫叶林,此时枫叶尚还在青绿色,有叶片飘散下来落在他的肩上,他腾出一只握缰绳的手把枫叶拂去,傅念归挑起车帘,正巧就看见了这一幕。
他笑道:“霍将军果然是千万深闺梦里人,连枫叶都想在你肩头停留片刻。”
霍朗之道:“说这话怕是霍某有点自恋了,前头的松陵道铺满了松针,若是松针落在我头上……”他顿了顿,突然玩味的看向傅念归。
傅念归好奇,道:“便如何?”
“松针落在我头上,可不就是在找我报仇么?也许松针是枫叶的姘头,枫叶投入我怀里了,它便来寻仇了。”
傅念归被他逗笑了:“你这人真的好不知羞的!”
“是啊,采了一片红枫,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松针等着呢。”
他突然一夹马肚,骏马便飞驰而出,留下一地马蹄踏尘灰。
他回头看傅念归,眸光明亮如天上的灿阳。
傅念归道:“谁要做枫叶,从青到红也不过才几个月啊。”
“我这片红叶,长烈不败。”
“没有什么是常开不败的。”
“有,我的爱。”
傅念归面红,放下车帘,抓起狗窝里的狗崽子训斥:“别学你爹,专会说好话哄人,油嘴滑舌的,找不到媳妇的!”
狗崽子不明所以,呜呜叫了一声,低头继续吃剩下的馒头皮。
傅念归:“……”
日落时分一行人赶到南陌,这是个偏僻的寨子,四周也没有住店。齐盛策马在霍朗之身边:“将军,听闻大雍有一个钴闽族,世代居住在南陌,他们自己治理自己,不听朝廷号令,有自己的族规,甚至不需要朝廷派官员来管理,我们如今应该就是在南陌的地界了,这里不会有旅店,若是要安顿,只能住进寨子里去了。”
霍朗之呢喃:“南陌?我倒是觉得这地方耳熟得很。”
“当年大公子被暗箭所伤,铸毒箭的便是南陌钴闽族的人。”
“对,我听兄长说起过,这个族倒是与世无争,铸箭技术了得,医术也是举世无双。”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马车:“拿文书吧,有大雍皇帝的批文,我们借住一晚上应该还是可以的。”
严寒蹙眉:“将军,大公子的意思是让您接到二皇子以后抓紧时间赶回东梁,毕竟大雍实在是不安全,住在客栈的时候我们尚且要提几分精神应对不时之需,若是在这里休息,只怕是真的休息不好了。”
霍朗之想了想,知道齐盛是兄长的亲信,是可信之人,便道:“二皇子身中奇毒,我是想入这个寨子,找人给二皇子看看病,万一有人知道怎么解这毒,那可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齐盛道:“原来如此,那就全军进去休整?”
霍朗之略一思索:“这样,你带着大家往前赶路,在日暮山下面驻扎,我带二皇子去求医,尽量不耽误汇合,有事用信鸽传信,你看如何?”
“二公子,你对这位二殿下,是认真的吗?”
霍朗之一愣。
齐盛笑了:“二公子,咱们从小就在一个营里面练剑,虽说您是主子我是仆人,严寒打从心里也把您当弟弟看待的,若是真的,严寒也为您高兴,这二皇子,看着也是个很好的人。”
霍朗之说:“不瞒你说,我流落日暮山,若不是得他所救,如今怕是已经成为塞外孤魂了。”
齐盛很爽快,“行,那我带着大家先往前面去,二公子你自己要小心。”
“你放心吧,不管怎么说,我带着的这个是大雍二皇子,现在我们还在大雍境内,大雍的那些皇亲贵族也不敢让我们有事啊。”
霍朗之打马到马车边。
“念归,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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