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之感到心里一阵阵钝痛,却强撑着笑:“我知道你一下子没法接受,不过没关系,我以后再来解释。”他想到此行的另一个目的,问:“我放在枕头下面的发带,你看见了吗?”
傅念归从怀里掏出发带,打结以后丢到霍朗之怀里:“还想带走什么,拿干净,以后不要回来。”
念之蹲在角落看着两人,霍朗之见了,就笑了下,吹了个口哨,一只海东青飞上他的肩头,他丢给傅念归一个竹哨,道:“永远扯不干净了,你好好休息,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吹哨子,让海东青带消息给我,天南海北,霍朗之一定赶来相助。”
傅念归面无表情,说:“多谢,但应该不会有那一天。”他看了看哨子:“我就不还了吧,留个纪念,毕竟我和霍将军也算曾是朋友一场。”
他想了想,又问:“不知道二皇子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人,是我的一个大雍朋友,这是他的发带,我送过他一张梨花木桌子,他还给过我一把糖,我很想找到他。”
傅念归微微撇过头不去看他,道:“我在荒山住久了,怕是帮不了这个忙。”
霍朗之尴尬一笑:“忘了这事了,没事儿,以后有缘我自己打听。”
见傅念归不打算接话,霍朗之点点头算是告别,正要离去,傅念归蹙眉:“停下!”
霍朗之一喜,以为他要挽留自己,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有细究为什么感觉傅念归要挽留他他会那么开心。
傅念归把他推进房里:“有人上山,应该是苍术,你躲起来。”
霍朗之被他推到傅念归卧房的床上,带着笑:“你担心我?”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昔日旧友死在我弟弟的手里。”
“我和他打的话,我不一定会死。”
“我不想脏了我的地方。”
看着他假装无情的样子、听着那好看的唇里刻意吐出的薄情的话,霍朗之突然想去亲亲那个薄唇,看看薄唇的人是不是真的如老人家说得一样薄情,他想起朦胧的昨夜,竟然有点后悔自己错失良机了。
傅念归转身出去了,霍朗之贴在门缝上盯着外面。
傅苍术一身盔甲在前,后面跟着十多个小兵,抬着一张梨花木桌子,霍朗之蹙眉,傅苍术给哥哥送桌子?傅念归缺桌子了?
傅苍术对哥哥笑:“你要的梨花木桌子,给你运来了,昔日恩人送的救命桌,感不感动?”
此时此刻,救命恩人在屋里,送的东西在眼前,想到过去的种种,傅念归心中怎会没有触动,他面上却依旧不动神色,只道:“谢谢弟弟。”
“当初的火灾,你就是躲在这个桌子下面幸存的啊,这桌子看着也不是很厚啊,竟然也没被烧坏,好似有神灵庇佑一般,那个东梁的人该不是对桌子施了什么法术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霍朗之愣住了。
那头傅苍术接着说:“哥,你一直想找那个东梁国当年在木材店救你的男孩,还不想放弃吗?这么多年了,我都派了好几拨在东梁的探子一起去找了,没有线索,什么木桌发带长得帅,范围太大了,完全不好找,如果你不死心,我再……”
“别说了!不找了!”
傅苍术被打断了话,他盯着自己面色不善的哥哥:“咦?你怎么不开心,因为找不到恩人吗?没事,只要有心,我们踏破铁鞋……”
“我说了不找了!你别来烦我!走啊!”
小兵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盯着鞋底,尽管如此,傅苍术也觉得没面子,但是他还是担心哥哥:“哥哥别气,今天不开心吗?那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我过几天再来,如果你要找那人,我……”
“滚啊!”
傅苍术默默无声带着小兵们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