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新兵们尚未分团,分成各班后,由长官们指示前去完成不同的任务,而我则如愿和艾伦一起进入了固定炮整备四班。同三笠道别后,我默不作声地跟在艾伦和阿明身后,运用缆绳跃至墙上,领好工具,开始工作。
周围人的谈笑声模模糊糊地传入耳中,无法形成确切的信息。我凝视着墙外的风景,手上机械地擦拭着炮台,试图摆脱心中尖锐而强烈的不详之感。直到被艾伦捅了一胳膊肘,我才抖了一下,猛地回神,睁大眼抬头看去:“艾伦,怎么了?”
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艾伦愣了愣,迟疑地指了指萨沙:“呃,刚才萨沙偷了教官的肉来,大家商量着要把肉一起分着吃了,我看你没反应,所以……宗太,你是不是没休息好啊,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我皱了皱眉,直起身,有些烦躁地抹去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尖的汗水,刚想回答艾伦的话时,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瞳孔急剧收缩,我一手抓住艾伦,发出固定器的瞬间一步后跃跳下墙壁,用巨大的墙壁作为掩体护住两人的身躯!当我刚刚稳住两人的身躯时,一道闪电蓦然自天而降,下一秒,一张巨大而丑陋的脸出现在巨墙之上,随之而来的,则是墙壁被破开的爆破声响——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新兵们被超大型巨人爆发出的蒸汽冲击轰下墙壁,我咬牙把艾伦甩回墙壁,抽出双刀、射出缆绳的同时双脚猛然发力,俯身冲向了超大型巨人坚硬眉骨之下狭长的右眼!
“噗嗤——”
滚烫的血液喷洒而出,溅到脸部、颈部、手上,留下针刺般的疼痛。
我踩着超大型巨人的鼻骨旋身而过,握紧双刀,划烂了它的另一只巨眸。
“吼啊啊啊——”被废掉双眼的巨人仰起头大声嘶吼,当我落地、凭借深深插入超大型巨人肩窝的固定器再次飞离墙壁时,艾伦几乎是同时和我一起冲向了这头怪物的致命之处——
“嘭!”
大量蒸汽凭空爆发,挡住了锁定后颈的视线,我几乎是瞬间就明白超大型巨人已经消失逃走了,忍不住咬紧牙关,把翻卷起来的刀刃狠狠扔出去,任它们穿过蒸汽,重重地摔落在墙壁上。
罗塞之墙的南部瓮城,托洛斯特区,被巨人轰开了大门。
系统的机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让新兵们从这次的灾难中全部活下来吧,宗太。”
********************
之后的事就如我昨夜预料的那样,新兵们被集合起来,简洁地交代完情况与任务后,按照训练时的安排各自组班。我更换完双刀,准备找艾伦集合时,发现三笠正扯着他的衣角说着什么。
我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这一幕,本来不想打扰,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当艾伦挣开三笠的手时,我下意识出声叫住了他俩,笑着走了过去,“艾伦、三笠,我们还是一个班的吧?”
“三笠被叫去保护居民撤退了。”艾伦摇了摇头,眼瞳明亮,他对三笠说:“就像宗太说的,经过三年的训练,我们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三笠,我们会战胜巨人,然后,活下去!”
三笠没理会艾伦,而是转向我,眼神含着恳求:“宗太,拜托你帮我照顾好艾伦——”
我将手搭在被这句话惹火了的艾伦肩头,对着三笠轻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艾伦不只对你来说很重要,三笠。我愿意用一切来保全他的性命,而我可是很强的。”
“你……”
三笠完全没料到我会说这种话,反应过来后,脸瞬间阴了阴。不过考虑到最终是我和艾伦一队,她深吸一口气,对我点点头,又深深看了艾伦一眼,才转身离开。
“……我刚才的措辞是不是有点问题?”
走在集合的路上,我后知后觉看向艾伦,得到了一个疑惑的回视外加“没有啊,是兄弟就要互相保护!”的回答。
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指望艾伦的情商能帮上忙,我催着艾伦一起检查了一遍装置与双刀,检查完,也到达了集合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