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俸如叹口气,笑道:“他早晚要懂得嘛,你不如现在就给他说说明白通透,教教他也是好的。”
金巡机狠狠瞪他:“为老不尊!这种事情是能教的?你是他师尊,不如你来教好不好?”
皖俸如支额:“我如何教?总不能手把手当场教吧?嘶…………顶多能给他寻两本……”
茶盏砸到皖俸如怀里,他侧身躲了,金巡机骂道:“你滚!”
皖俸如笑眯眯:“春宫图。”
“…………别教坏我儿子!成吗?”
“这怎么能是教坏呢,这孩子天生实心眼儿,纯真的跟面镜子似的。若他哪天下山,就那小模样,别叫哪家女妖精瞅上了,用个迷魂术勾引了去,那可无师自通了。”
又是知道瓷杯砸过来,皖俸如抬手接了个准儿:“再说,你现在不说不代表他不好奇嘛………”
“……我看你不如直接上个活春宫好了?”
皖俸如皱眉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活春宫?”
“那《归墟四尊志》里不正有你的风流情史么!都夸你,身下厚积薄发,夺人性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巡机此时把早些年书里为了完美体现皖俸如放浪形骸的程度,所写的荤语,咬牙切齿地都挖了出来,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一夜一次,一次到天明。”
“龙精虎猛,擎天一柱。”
“深入浅出,经验丰富!”
皖俸如听得都震惊了,说话都结巴了:“你,你这,这哪听来的荤语?我自己都不知道!”
金巡机总算出了口气,得挑了个眉头,意洋洋道:“只要是关于你的书籍载册,都差不多这么个意思,我只是言简意赅,给你总结了一下,你若想看,还有更详细的,且等我回去借给你看看。”
“…………”
“堪比春宫,精彩绝伦。”
皖俸如不可思议:“就是当年,我从说书老头那抢过来的那本?!”
“唔……那个还有副本,应该记录的更详细,譬如你和某某仙娥哪日,在哪,什么方式,有多久……”
“啊,还有……你和一个叫沈翁青的,你的………”
“别说了!”皖俸如听到这三个字,眼珠子都是疼的,紧张得太阳穴凸凸直跳,立即出言打断了金巡机。
金巡机还是没把住,说了出来:“的师兄……”
皖俸如煞是头疼,这些人这些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凡人倒比天界那帮八卦神官还要清楚内情啊……
“都是假的……”皖俸如试图欲盖弥彰。
“你说和你那沈师兄吧?”金巡机一脸了解情况的样子,信誓旦旦。
“什么?”
金巡机又道:“我说,你说假的,是和你那沈师兄双修吧?修真界男男不算稀奇,但是,这事儿吧,书上笔墨着重很少,我琢磨是那些人为了抹黑你,故意胡编乱造的。沈翁青是小镜湖沈家的先祖,与你一般,年纪轻轻飞升上神,是个深明大义,洁身自好的神仙。都说你是人渣,但是我也不认为你也会是那等人。”
皖俸如沉默良久。
其实金巡机刚好说反了,那书里说的,与女仙耳鬓厮磨,颠鸾倒凤是捕风捉影,言过其实。
而与那沈翁青,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沈辞,沈翁青,他的同门师兄,命中克星。
他一时头脑发昏,为了想得到的东西,为了……好奇……初尝的禁果滋味。
只是那种感情,很是微薄,分外惨淡,他这人最不看重的就是情谊,投入倾注的情意跟沈翁青比起来,一点也不多,可以说简直抠门儿到家了。
他觉得,那不是喜欢沈翁青,从来都不是喜欢。只是贪恋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甜头,为了打发枯燥乏味的时光,等到后来,好奇随之褪去以后,便是超然外物的冷淡,再冷淡。
跟着今昔台西南角的那株杏花树,在春暮夏初时纷纷谢了,除了每年的青青草木,再也没开过。
然后,只剩下肤浅的欲望,便连讨厌也跟着欲望纠缠,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一起同着沈翁青的离去,埋葬在阴霾肮脏,不堪回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