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资皮削的好好的，是你吓得我！”

阮庭的电话总是能来的恰到好处。他的消息倒是灵通，一回国什么事都清楚了，明明这事也被公司压下来了，没见报。听电话的意思，正在往医院赶来呢。

“不是，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我一直都是乐于助人的热心良好市民。好吧，其实我对这个董倩文挺有兴趣的，一个小姑娘竟然把我们耍的团团转，还不止一次。所以......”

“所以？”

阮庭没了后续，取而代之的是三下清脆的敲门声，一种不详的预感以后，果不其然是他在门后边。

“我们去探望探望她吧。”

“你的话费是真多。”

“我也很无奈。”

直到阮庭把他们带到看守所门口，程诺才彻彻底底了解了“探望”这个意思。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董倩文居然已经被送进去了。

“你的主意？”

“这么危险的人还是不要放她在外面乱晃，反正也是她应得的。”

“说起来，你见过这道题没有。”程诺说着，很快掏了掏自己没来得及换洗的外套，果然那张纸还在里边。

看着倒是眼熟，阮庭边思考着边朝警局里走，在他的带领下，全程无阻地到达了董倩文的房间。

她双手双脚已经被禁锢地严严实实，放空地望着前方，不知是在发呆还是进入了深度思考，在看见两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时，才泛起波澜。成王败寇，董倩文显然不想再看见程诺他们了，面对他的问话，也是只字不回。

“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们并没有和别人说过，只要你愿意，你还是可以回到学校，做一个好学生的。”

“好学生...”董倩文少有的开了一次口，但只是嘲讽，自顾自笑了起来，就再没有说话。

“我想起来了。”反而是阮庭忽然开口，吸引去两人的视线。只见阮庭拿出手机，很快把搜索结果与纸张并排放到了眼前，“这是去年的高考题。我说这么眼熟。”

程诺诧异上下看了他一眼，阮庭年轻不错，但不至于去年才高考完吧。

“不是我。”他很快否认了这个猜想，“其实是我老爸想开学校，让我关注一下这方面的事情而已。我恰巧看到过，近十年的题目我都看过。”

“......”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样。

高考、父亲...这两者的联系，横看竖看也只有一个结果。

“难道，你是因为高考前夕，受到你爸爸事情的影响，分心了没考好，才来报复我们的？”

“你也太好笑了。”董倩文忽然直视到了程诺的眼底，“我要是能考就好了。他吸.毒那是他活该，我甚至日日夜夜盼着他什么时候能快点死。但是他没有，他被你们送到警察局了，家庭、姓名，所有的信息一夜曝光，我也变成了被鄙视的对象。奖学金，也没了，没钱，我上什么大学！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我就能摆脱他了！！”

董倩文的所有情绪都反应在双手上，没有感觉似的，用最粗暴的动作宣泄自己的愤怒和不甘，桌面承受的碰击声像是能撞进人的心里。

“......你们先出去吧，我先和她单独谈谈。”在静了一会以后，程诺忽然这样说道。左右是有个铁窗，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记得，去年我去你们学校资助的时候，你就已经领了一次奖学金，因为有我的参与，所以这一笔奖学金比以往的数量都要大，应该没错吧。”

“......”

“就算学校克扣掉一部分的手续费，你能得到的也不少。最起码够你度过大学的前两年，像你这么坚强的人，只要打些散工，完全可以顺利毕业。或者在大学，依旧凭借着奖学金，完成学业，作为全校第一我相信你可以。所以...不是钱的问题，对吧？是别人看你的眼光。”

“你这种什么都不缺的大明星，又怎么会懂。”

“我怎么不懂。”程诺的话引得董倩文稍抬起了头，“实际上我认为我是最懂你的一个。我爸混不混账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见过他，还有我的妈妈。”

“你...”

“我没有在开玩笑。所以我说我懂你。小时候，看着别人有爸爸妈妈，我没有，长大以后，在学校里，我也总觉得别人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看着我，嘲笑我，说实在的吧，有一段时间我常常不敢抬头看人。”可能事情过去的太久，程诺冷静地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所以我说，我懂你的感受。你大概也会觉得，别人都在角落里议论你吧。”

“哪里是觉得，当着我的面他们就可以开始讲，几次还把我锁在厕所里。”两人颇有吻合的经历让董倩文敞开了不少话，她悄无声息地抹了抹眼泪。

“议论当然会有，我也有过。他们当面指着我，说我是石头蹦出来的。但是现在回想，我想起，我的同桌用纸巾帮我擦掉眼泪，我的老师，当众狠狠地批评了那群王八蛋。我要说的是，你的周围，也不全是说你坏话的人吧？不过是我们太敏感，所以忽略了善意，只保留了恶意而已。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没发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