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因为他的停顿骤然跟着屏住了呼吸。

“累了！”程诺忽然眼底金光一闪，脱口而出这个答案，关门声与落锁声重叠在一块，直到阳台只剩下自己，方黎才反应回来，自己被拒绝了。

他忍不住懊恼地蹬了脚桌腿，却忘了自己穿的是拖鞋，顿时一蹦一蹦地痛出了新境界。

去你大爷的百分之七十！！

不知情的阮某人在家里玩游戏的时候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告白的副作用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得到了认证，这是方黎在第四天才发现的，不管他什么时候去公司，或者说就算他故意找准程诺可能在练舞的时间去公司，他永远都碰不见人，是的，他这一个星期都“很凑巧的”没有遇见过程诺一次。方黎火了，自己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怪兽！不就表了个白，现在不接受，可以以后慢慢接受啊！

于是在程诺固定会去公司训练的“星期一”，方黎起了个大早，然后他在练舞室坐了一个早上也没等到人。

“方黎？”赵夕拿着一份合同路过拐角，恰恰和刚出来的方黎打了个照面，“练习生说舞室里待了位前辈，个个都不敢来抢房间，我还以为开玩笑的呢”她打趣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痴迷跳舞了。”

“程诺呢？”

“程诺？”赵夕像复读机一样的疑惑语气，“他一早上听说你来了就急匆匆走了呀，我以为他是来这找你了，你没看见他？”赵夕可谓是见证了方黎和程诺的相爱相杀的人生历程，她才想起这对貌似好久都没黏在一块了，看出了点端倪来，“你们......闹别扭了？”她像是说着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方黎随口应了句没事，走出去两步又倒退回来三步，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赵夕，程诺这两天的行程你能发给我一下吗？”

“行啊。”

......

“妙生花薯片，吃完满嘴留香，妙语生花，听说很适合用来追心仪的女孩噢！”程诺手一指包装夺目的零食袋，侧头一笑背完了嘴中的广告词。

“很好！”指导人是个胖子，拍手的同时却说道：“程先生啊，你看你的表情可以再高兴点吗？还有广告词我希望你可不可以再活泼一点。”

程诺揉了揉有些笑僵的脸，很快应下，化妆师稍稍补了点粉，程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表演。他发誓自己前后基本没有改动过，然而这一回对方倒是满意了，特别满意那种。程诺长出一口气，置办下一个场景的时间他可以短短的休息一番。不过还没能坐下来，门口的方黎却是吸引了全部的视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了那。

“你继续。”只听方黎一字一顿跟他说了这三个字，然后随便找了个地坐下，真的很随和的样子，就这么看完了程诺的全场广告拍摄。但要问程诺的感受，那就是头皮发麻。

最后一条结束，程诺朝方黎走过去的时候，对方正被热情的女员工索要着签名。他见程诺来了，很快签下最后一位幸运儿，对剩下的便都礼貌拒绝了。

“拍完了？”方黎笑的越温和，程诺越瘆得慌。

“完了完了。”

“那我送你回公司。”

不用了吧！程诺还没来得及拒绝，方黎却从他脸上的表情揣测出来了，“你下午不是安排了练舞吗？正好我们可以在公司吃个饭，一起吧。”

赵夕你出卖我！！

“好啊。”程诺脸上笑眯眯，心里妈卖批。

车上空调带来的凉意稍稍安抚了点程诺在摄影棚里时的烦躁，“这个指导人真是我见过最挑剔的了。”

“没能力的人总是喜欢通过否定别人来提高自己，他算是典型了。”方黎松开手刹，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程诺被这个精准毒辣的评价点通了些，“那你最好保佑以后不要接到他的广告。”过于优秀的人很容易遭到嫉妒，要是落到那人手里，方黎绝对会比自己还惨。大约......得笑成面瘫的程度吧，“你是没看见女生围着你转时他的表情，要冒出火来喽。”

“别人再喜欢我有什么用，你又不喜欢。”

程诺一愣，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表白有点不知所措，只听方黎很快说，“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用太过负担。”

这种“所有伤痛我承担，你别管我”的语气才更让人负担吧？！程诺怀疑他在套路自己，但是找不到证据。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饭就好。”程诺想起了自己之前那次的整蛊，强调说：“只要一种饭。”

“算你聪明。”方黎刚刚打起的算盘就这么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