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饭就可以。程诺按照方黎的要求，很有义气地把蛋炒饭、咖喱饭、酸菜牛肉饭盛到了一个盘子里，像个披萨一样的结构。他两手都是端地摇摇欲坠往回走。方黎就那么挺直地坐在那，活像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一动不动的。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程诺开口的同时视线已经落下，在发现他竟然利用这点等待的时间研究资料以后，自愧不如。不过很快，他又略有些怪异感，一个音乐舞台剧而已，方黎似乎有点过于认真了，连作者的照片资料都可以目不转睛地看到出神，甚至直到开口说话，他才发现自己的到来。

方黎漫不经心说了句没什么，忽然看见程诺端上来的这盘饭，大脑和眼睛顿时当机了片刻，这是饭呢，还是花篮呢？这么缤纷。程诺一看他那表情就忍不住发笑，明明整了人还故作不知：“饭的品种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就都铲了点。”

方黎这么用功，程诺自然也不想让他小看了，像争强好胜地小孩似的学着方黎一边吃饭边看资料，没有疑问地得到了方黎一句“幼稚”的评价。

《黑色郁金香》是一部一直被翻拍，从未被超越的音乐剧，讲述的主题就是爱情，但却是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爱情，女主人爱过两个人，可两个人都因为她的犹豫不决而死在她的面前，正如黑色郁金香的花语般，她是死亡的象征，而结尾出现的第三位男人，则让故事增添了些魔幻色彩。

二十年前，人们的思想与爱情观价值观都与现在差得许多，保守而坚贞，是爱情的标杆，以致于这部略微带着黑暗色彩的爱情音乐剧一经演出，就激起千层浪，而它的制作兼出演者——方伊人，也是凭着这一部作品，为人称道到现在。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部处女作，也成了这位艺术家的遗作。

网上的资料并没有说她亡故的原因，不过程诺却捕捉到了一个，更加爆炸性的信息。方伊人的关系栏下，方以阔——是她的弟弟？？？

程诺登时抬头，他可不信这是个巧合。

“巧合。”

“骗鬼呢！”程诺分明从方黎眼里看到劳资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想告诉你这句话，“三个‘方’都能凑一桌消消乐了。”

“.........舞台剧结束以后，我可以考虑考虑。”方黎沉默了许久，终于是说出了句遂心愿的话。不过为什么是之后呢？他并非有心为难，只是觉得这个时间给的也太过精准，下意识思考开去罢了，想不到方黎却好像听到了他的心里话似的，答：“我不想分心。”

虽然不解，但演出也就在下星期了，程诺不着急。每天，两人都是这么不知疲惫地练了又练，终于是赶在演出前一天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这才肯罢休。女主人的出演者莫莉，其实也占了很大部分比重，可奈何行程总合不来，磨磨蹭蹭竟是到了彩排的时候，三人才有了第一次会晤。程诺简直觉得这次的音乐剧简直魔幻，就像是高考睡了一节课醒来发现试卷没有做的感觉，慌得一批。

然而事实证明，有学霸带飞，就是另一个结果了。莫莉用实力证明她有这么多通告是说得通的，学得快且还有两年的舞蹈基础，私下的彩排几乎是一遍就过了的，剔除去一些默契的肢体动作。但这都是可以调整的，方黎有表演天赋，程诺一样有舞蹈功底，彩排了两三次以后，基本没有了其他问题。

时间不多，他们也就不再私下彩排了，直接来了票狠的——正式彩排。程诺觉得更魔幻了。

开始，整场都是黑的，在精准的三秒钟过后，舞台上的小灯呈阶梯状地一排排亮起。莫莉侧身，抬头，悠然在舞台的中央跳起了一段舞，她的衣袖清而长，随着她的转圈无风而动，然后她跪下，望着自己的头顶上空像是与空气交流一般。

最高处的圆形吊灯，在她闭眼祈祷的时候，松了。

那圆形灯因为电的时通时松而失灵地闪了起来，它彻底断开了，轰隆隆地大圆盘以灭顶之势直直落下，莫莉的身躯与之对比起来，宛如尘埃。

一张脸，就是一个女艺人的资本，你能走多远，取决于你的容颜能保持多久。这是程诺在练习生时期无意中听见导师训话时说的，他还说，没有了脸，你就寸步难行。莫莉是个女人。所以几乎是同时的，程诺没有犹豫地就扑上去了，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后果。

“程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