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笑着,忽然后知后觉地哎了一声:“卧槽,容阳你该不会是因为要去新学校太紧张了吧?不应该啊,高考那会儿也没见你紧张。”
容阳下意识地放开瓶子,低垂着头呆呆地盯着僵硬的手掌,半晌才小声说:“我这不是晕车么,在转移注意力来着。”
“不会吧,你一个大男生还晕车?”司祈一听,噗嗤一声就笑了,话里话外都是‘你丫的莫不是逗我’的意思,并且开启了司祈式嘲讽模式,“容阳你丢不丢人啊,怎么跟一个姑娘家似的,不仅貌美肤白,人也娇贵的很!”
“哎,你要是女孩,我准得娶你做媳妇,娶回家千娇百宠着,一点活都不给你干。”
容阳:“……”谁想当你媳妇儿!真的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容阳虽然脾气好,可也不代表没有脾气的,不过他从小受过的教育告诉他不能直接骂人,只好气鼓鼓着一张脸,以此表示他很不高兴。
这人绝对是损友,不仅损周铭,还损他,上一刻还一嘴好话,下一刻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司祈见他不说话,又见他鼓着一张脸,可爱得紧,忍不住嘴欠地多问了一句:“生气了?”
容阳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谁规定男生不能晕车的?这是不分国界性别的,司祈你不能搞性别歧视!”
司祈见好友真生气了,连忙止住笑,不过嘴边微微上翘的弧度还是出卖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行吧,那我开慢点,就开高速公路的最低时速吧,哎,我都不知道你晕车,没准备好晕车药,要是早知道你也不用这么难受的。”像是想起什么,他又补充,“对了,我记得袋子里有驱风油,就在你脚边,你可以用来擦擦太阳穴,也能减少一点难受。”
容阳本来就不晕车,这么说不过就是随口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只是司祈当了真,他也不好负了他的好意再说自己不晕,只好真擦驱风油。
驱风油的味瞬间充斥着车里这处小小的空间,说真的,不味道太好闻,甚至有些刺鼻,容阳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司祈看过去的时候,见到他按着心口,看着外面行驶的车辆,那半张漂亮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落寞。
像是透过虚空,回忆着什么人。
他心头一跳,慌忙地移开了视线。
容阳忽然转过头,定定看着他。许久,嘴角微微上扬。
容阳,你看,你朋友那么关心你,你最后怎么会走到只有陈绎侯的那一步,最后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其实你只要回个头,你也可以回头的。
亲情没了,爱情没了,你怎么把友情也丢了?
傍晚的时候他们到了学校,师兄师姐们已经在校门口迎着了。司祈开着车,并不需要他们从校门口就帮忙带行李带路。不过他们需要报道需要交学费住宿费的,又人生地不熟的,确实需要一个人带路,最后是一个师兄上了司祈的车。
那师兄长得又高又帅,虽然穿着统一的学生会会服,却一点也挡不住他的帅气,他不说话的时候也脸带笑意,让人看着就觉得亲近想要亲近。他一上车就自我介绍:“师弟们好,我是你们师兄陈绎侯,学生会传媒部的,以后有什么问题的都欢迎你们来找我帮忙。”说罢,他还递了两张名片给容阳,笑着说,“待会儿我会先带你们去交学费,对了,你们都是什么专业的呢?”
陈绎侯......
容阳听了他的自我介绍后就脸色煞白了,大脑轰的一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脑海里只剩下“容阳”悲伤地离去的身影以及被丢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的尸体,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画面。身体下意识地颤抖起来,不过意识到车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他不好太过失态,只能强制忍着低垂着头咬着唇压抑着胸腔了翻滚的情绪。他是真的没想到,来到大学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陈绎侯。
那个让“容阳”爱上的陈绎侯,最后逼得容阳逃走,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师兄人说话亲切,司祈也不觉得排斥,实话实说:“司祈,法学系的。”
说完他看向容阳,见容阳低着头不说话,司祈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担忧,总觉得今天的容阳不太对劲。不过一想到陈绎侯还在车上,他不好直接问,就想着还是等办好手续了再问问容阳。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陈绎侯:“他是我朋友,容阳,读的财务管理。”
陈绎侯一听,想了想说:“法学系和财务管理不在一个区,财务比较近,要不我们先去办了容师弟的手续,再去司师弟的?”
司祈看了容阳一眼,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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