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议论纷纷：“爱奇艺也要输送自己的练习生吗？”

林轩知道，这其实是在说导师们。

六位导师里，好像只有李荣浩和欧阳靖没有经历过练习生，其他四人都是从练习生走出来的，他们会尽力用自己的经验来帮助大家，去努力争夺出道位，然后学会掌控舞台享受舞台。

大屏幕上还在继续播放。

“已出道。”

“全球粉丝超过一亿。”

“演唱会超过一百场。”

除了少数几个脑子在这种冲击下还保持清醒，并转得迅速的人，其他人都是懵的。

“这还比什么？”

“直接一亿票。告辞！”

林轩：“说的是导师吧？”

李希侃：“等下，这会不会是在说张艺兴？”

话音刚落，张艺兴带着导师团走了进来。

“哇！！！！”

欢呼声，在导师们出现的那一秒，震耳欲聋。

节目组和导师团也给足了时间让他们小小宣泄一番激动之情，然后叫停，全场安静下来。

张艺兴宣读赛制，很认真地告诫大家，不管是哪一场舞台，都要全力以赴，做好充足准备，时刻保持最佳状态。

林轩就喜欢他这种认真。

张艺兴也有看到坐在最上头的林轩，他们导师在后台的时候，一直有关注着所有人。

林轩是第一个给自己评A级的，也是直接都坐上首位的，自然获得了许多关注，导师团已经暗中拔高了对林轩的期待值。

张艺兴把目光从林轩身上移走，环视一百人一圈，开口：“你们的自我评级，我看到选A的不是很多，选F的也不是很多，看来还是比较保守。那么接下来，看看你们的表演，来看看你们自己的自我评级跟真正你们自己的实力是否相符。”

就这几句话，瞬间把刚才高涨的气氛压下来，有的人摸着等级默默不语，心脏跳得像是在敲鼓。

有的人，例如林轩，跃跃欲试，整个人从头到脚就写着“快点到我”的字样，和之前不愿与其他人评级前就对上的模样完全不同。

收音器捕捉到林轩的自言自语：“怎么办，开始兴奋起来了。忍耐，我要忍耐。别太自嗨。”

怎么说呢……隐约有种散发变态气息的感觉。

导师团坐下后，便开始初评级表演，整个过程和林美看过的一模一样。

所以林轩也记得大部分人的表演情况，记得他们的等级。

还记得这次评级持续了几乎一整天，从白天到黑夜，再到朝阳的光辉照亮了每一间训练室。

一百名练习生里，大半是以组合的形式登台，个人练习生自然是自己完成独立表演，但是组合中的成员假如有准备个人技的话，也会给时间让他们表演，时间就是这样被拉长的。

说到个人技，林轩记起了朱正廷的舞蹈和范丞丞失误的rap，此时还未成年的小可爱下台后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作为队长的朱正廷对此十分自责。

林轩也还记得当初作为林美的自己，被范丞丞软嗲的哭声激起慈母心，恨不得能给他来个醍醐灌顶大法，把所有的经验都传授给他。

后来发现，还是严母的角色好啊！板着脸教学，看小孩们因为做得不够好而瑟瑟发抖，越发努力练习，验收时乖巧等待点评，诡异的满足感在心底蔓延。（不是我，是林美，别误会！）

台上的表演已经过去好几个组合了，快乐源泉董岩磊的节拍全错情非得已让林轩废了点力气才没有笑瘫到椅子底下去。

其实也不是董岩磊好笑，但是有了快乐泉眼李荣浩的加持，磊子的搞笑程度直接翻番。

作为一个因为太有自知之明反而拥有一身笑点的四舍五入十天练习生，董岩磊在后来的日子不但贡献了不少笑料，也向大众了零基础练习生应该避免哪些错误的训练方式。

林轩几个呼吸间已经把如何调那个教董岩磊的计划书打好至少三张A4纸的腹稿。

磊子最好是别落他手上，不然非得脱几层皮不可。

一组又一组练习生上台，但是截至到林轩上场前，一个A都没有出现。

“好严格啊……”

“天哪，我以为至少是个B，结果居然是C，还有D……”

“他们是F。全员等级下降。”

“我的天，我现在腿抖得好厉害，我都控制不住了。”

“太严格了。”

“他也是个B啊，他跳得那么好，也只是B，那我这个，肯定是F了。”

“但是balance到底是什么啊？”

张艺兴一如林轩记忆中那样，给大家讲了balance的含义，但是也一如记忆中那样，一点没有安慰到众人，反而让他们更加担心自己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准备得足够充分。

实际上，林轩上台前，已经有三组经验绝对丰富的练习生上台表演过，曾经有过出道经历的于斌和梁辉，以及练习生时长有四年的何东东和他的伙伴李长庚。

没有一个人拿到A。

紧张到发挥失常这种事倘若是在何东东身上，倒还能理解吧，可是梁辉和于斌的表现让认识他们的其他人，从导师到其他练习生，都还挺失望的。

于是三个D，一个F。

于斌的自评级是A，在表演过后，降级到F，给大部分的内心沉重一锤。

有经验并不一定是好事，代表了更高的期待，更严格的要求，更大的压力。

能顶住的人，才能拿到A。

林轩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人在初次评级得了A以后，在二次评级降级了，但是他忘记是谁了。

还没想到，有人来通知他去后台进行准备，很快就会轮到他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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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有请下一组练习生。”

随着张艺兴的话音，林轩缓步走向舞台。

“终于到他了，太期待了！”

“来了来了，我超期待他的表演的，要怎样的实力才敢第一个自己评级是A，又是敢直接就坐上王座。”

“要是来个绝地大反转就好玩了。”

“不可能，你看他的姿势，一看就是练过的人。”

林轩站在舞台中央：“大家好，各位导师好，我叫林轩。”

虽然练习生里已经有很多长相精致的人，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林轩自然也是如此，只不过因为太多精致好看的人，外表的优势就被压制了，这个舞台更看重实力。

张艺兴翻开林轩的资料，又看到林轩报上的评级节目，一挑眉，对林轩的兴趣又上升了数个点：“你要表演的是歌曲串烧？”

“对，因为我的原创还尚未成型，但是选歌又太太太太太困难了，所以我最后决定准备歌曲串烧。”

“我看到你的串烧里有我的歌，还有李荣浩老师的歌，野心不小嘛。”

“嘻嘻，一点点小巧思，吸引老师的注意。”

程潇歪头和其他导师说：“我记得他，就是他们的那个视频里，他表演的是十首歌，不同的声音。”又转头看向林轩，“你是有专门学过变声吗？”

“是的。”林轩开口，可是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竟然是“程潇”的声音！

！！！！！！！！！！

！！！！！！！！！！

！！！！！！！！！！

程潇呆滞脸：“刚刚那个……”

林轩身体突然动起来，很柔和，做出了程潇十分熟悉的动作，并且开口唱出一句：“Tellwhy……”

一！模！一！样！

然后收音，站正：“是的，我能模仿得很像。”

“这个已经不是‘像’的范围了吧？这根本就一模一样啊！”

“我到底是在跟什么样的人来竞争啊？这个节目，我，我想，告辞！”

“他一个人就能当一个团用吧？”

“我的天，他还组什么男团啊，他自己solo好吧？”

“不是说建国后不准成精吗？这只复读机精是怎么回事？”

现场有人在发呆，有人震惊到失语，还有人自言自语剖白对这个世界充满怀疑的内心。

程潇半天发不出一个音，张艺兴也很是震惊，李荣浩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王嘉尔和周洁琼微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轩。

最后还是欧阳靖开口接触了沉默魔咒：“那你能不能模仿一下我呢？”

“可以可以。”“欧阳靖”说道。

欧阳靖回以他热烈的鼓掌：“你好厉害啊！太厉害了！这是非常非常非常了不起的才艺，你太棒了！”

张艺兴也在这时候终于找回了自己：“我现在很怀疑哦，你这个声音是你自己的声音吗？”

“现在这个是，其实变声很伤嗓子的，所以我不会频繁使用。今天的歌曲串烧我也不准备用变声的方式进行，之前的一分钟视频，主要目的还是想要吸引全民制作人的目光啦。”

“哦！”张艺兴明白了，“那就，开始吧。”

“好！”

林轩转身，背对众人，反手比了个OK，便等着音乐响起。

因为准备串烧七首歌，越到后面越是炸裂的那种，所以林轩的第一二首都比较抒情，不过抒情最难的就是个情字，林轩思前想后舍弃了这一点，把重点放在体现自己的声音特质上，因为情感会在后面的几首歌进行一个极速的转换，掌控力要求很高，当前的林轩还不准备放这么多大招在第一次（和另外九十九人的）见面上。

前奏响起，林轩好像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歌啊？”

“好熟啊。”

“有，有点像是……”

“清平调！”

舞台上，林轩做着相应的舞蹈动作，腰肢的柔软度和朱正廷有得一拼。

“云想衣裳花想容……”

说好的不会变声，自然不会用上王菲或是邓丽君的声音，但是林轩的原音唱这首歌，也别有一番味道。

至少这唱功的确是杠杠的。

“哇！！！！！！！！！！”

其他练习生十分一致地发出了惊叹声，掌声顿时哗啦啦的。

“这个肯定是A了！他要是再不是A，那我们还能玩什么啊！”

“太可怕了吧！你们发现没有！他是换气技巧太高了，还是他肺里按了换气扇啊？简直不是人啊！”

“他这也太稳了。”

第二首歌是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因为是串进去的，自然没有前奏，林轩也是直接从高潮部分开唱，保持着逐渐高涨的情绪跨入第三首歌。

第三首是李荣浩的《爸爸妈妈》，和前面两首歌在情感上没有特别明显的衔接点，但是林轩顾不得这么多了。

李荣浩听到自己的歌，表情还是微微有些变化，他之前一直坚持不能给大家带来影响，不能表现得太高兴，也不能生气，就成了面无表情的状态，结果反而带来很大的压力，不少人看到他没有情绪波动的脸，心里都是哇凉哇凉的。

但是现在，林轩在挑战他的歌，他还是有了些变化，林轩这里多唱了一段，李荣浩听得很认真，还点头找节拍。

看得到李荣浩动作的练习生心都要变得稀碎了。

“我现在压力好大，我真的不想在他后面表演，他一下子把标准拔高了。”

“连李荣浩老师都在点头，一定很喜欢他。”

“但是林轩唱得真的好听啊。”

“嗯嗯嗯嗯嗯嗯嗯，他唱得好棒，声音真的太好听了。”

“换歌了！！！啊啊啊啊啊啊！！！是巴比龙！！！！！！！！！！”

林轩耍酷的几个舞蹈动作，把气氛往最高点推去。

王嘉尔听到了熟悉的音乐，兴奋地站起身来，合着林轩的节奏，手舞足蹈。

林轩一举证明自己不止是会抒情，而是任何方面都拿得出手。

紧接着张艺兴的歌，现场的惊呼声差点盖过林轩的声音。

跺脚声，鼓掌声，哇哇尖叫声。

最后两首歌，林轩自然是不客气地展示了一波自己的音域有多宽，飙高音跟不要钱一样。

最后慢慢收音，直到停下，再到弯腰鞠躬，静待点评，所有人都仿佛还在天空中——被他的高音声波冲击飞起来了。

导师们恢复得比其他人要快些，张艺兴拿起话筒说的第一句就是各位导师要商讨后再宣布，让林轩稍等两分钟。

导师们倒不是对评级有争议，而是想聚拢来缓缓心情。

“这后浪来得又凶又猛，还是有点吓到我的。”

“不过他的rap没有表现得很多。”欧阳靖关注的重点还是在rap上。

“其实我一开始觉得他采用串烧的方式，会很乱，但是越到后面感觉就越棒。”这是程潇说的。

“其实还是太仓促了，用歌曲串烧的方式，特别是他的前面几首歌，都是抒情向，但是明显他放弃了抒情，着重去表现自己，而不是歌曲本身。”

李荣浩说完，其他人都不由自主点头，是有这样的问题所在，不过这样的问题以后自然不会再有，林轩把自己的能力表现出来，有利于他的评级。

有想法，有野心，有实力。

“那就定了。”

“定吧，宣布吧。”

林轩看着张艺兴微微勾起的嘴角，知道自己的A级百分之百稳了。

“你很喜欢炫技，忽略了情感上的表达。虽然我们说，唱歌的技巧不可或缺，但是将歌曲的情感和内涵表达出来，才能走得更远。”

“你唱了我的歌，我的巴比龙，可是我听到后面，我觉得，你只是在完成唱歌这件事，就没有灵魂，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林轩点点头：“明白。”

“要加油。”

“是的，会的。”

“我刚刚和程潇老师讨论了一下你的舞蹈方面，你真的很厉害，你的动作很标准，完成度很高。”

“谢谢老师。”林轩在舞蹈方面的弱点其实是编舞这一块，他可以飞快扒舞，可以学得最快，把动作做到最标准，但是他没法自己编排一段舞蹈……

所以刚才跳的全是林轩到处找来的舞蹈片段融合的，并尽量选择能连贯起来动作。

终于，张艺兴开口了：“林轩的等级结果，恭喜，A级。”

身后，屏息状态的其他练习生瞬间就成了被滴进油锅里的小水滴，噼里啪啦。

“第一个A！不管是自评还是导师评级，他都是第一个。太厉害了。”

“我觉得是上台顺序的原因吧，我觉得蔡徐坤，还有那个王子异，他们要是也能这么早上台的话， 也会是A级的。”

“不一定吧，那个于斌和梁辉，你不就糟了？”

“这个林轩真的好厉害。”

议论声一直就没停过，现在舞台上没有表演，议论声就显得更清晰了些。

张艺兴再次站起身来：“刚刚林轩的表演，是我到现在为止，看到过的，balance的问题处理得最好的一个，之前我有说过，你做这个动作，手在这个角度最好看，那你就一直练一直练，让身体记住这个位置，以后只要一抬手，OK，就一定是这个位置。林轩后面的几个舞蹈动作，都做得非常棒，我相信他为了这些动作，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很久。”

“但是，这正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犹如滚油滴水般热闹的大厅慢慢安静了下来。

“录制会很久，我希望还没有上台表演的人，跳舞的不要一直就坐着不动，你们可以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让身体保持状态。”

“要唱歌的，也都注意保持住唱歌的状态，嗓子要活动开。”

议论声彻底停歇，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嗯嗯啊啊的声音（…），林轩在导师们的示意下返回最高点。

这次他坐得，更像是一位王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