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奶糖色头发的付丧神之前把外套贡献给审神者铺床了,现在他上身就只剩那件很西式的黑色衬衣,在蜂须贺虎彻和审神者回头看的时候,腰细得很显眼。
蜂须贺虎彻知道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在第一眼看了髭切腰间的本体,露出“原来你就是刚刚我很中意的那振刀”的表情之后,审神者的下一眼就转向了这位很有年纪的付丧神的腰。
蜂须贺虎彻保持着平稳的声音,现场表演了一个微笑:“髭切殿,做为老人家的话还是早早睡下比较好,据说可以延年益寿呢。”
髭切脸上的笑意没有一点裂隙,他看向审神者,声音还是那么软软的,道:“夜已经很深了呢,满月的夜晚,野兽说不定会失控哦,还是人多些比较安全....是吧,主人大人?”
这句说到了蜂须贺虎彻心里去,他也确实有些担忧。不过....
看看眼前的髭切,打刀有心拒绝。但这里已经离开篝火一段距离了,其他付丧神都在忙自己的事,现在过去喊个人来实在太刻意。
蜂须贺虎彻看了看审神者,审神者也对他抬起脸。
“髭切殿说的也有道理,多个人来保护主人确实很有必要。不过,髭切殿刚被唤醒,还是多熟悉熟悉人类的身体吧。”初始刀看着主人黑纱后的眼睛,缓缓地说着,“请让我来抱着您吧。”
审神者在两位付丧神你来我往的这一会儿,困得都快整个儿靠到蜂须贺虎彻肩上了。对于这个提议,他抬手按在付丧神肩上,被蜂须贺虎彻腰一弯就给捞了起来。
髭切笑着拍了拍手,道:“这样的话,那个....‘浴巾’,是吧?就我来拿吧——小蜂可不要再拒绝了哦,这点事还是我力所能及的嘛!”
蜂须贺虎彻确实不好再拒绝,松了松手指让髭切把袈裟拿了过去。
“兄长?”又一道人影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虽然膝丸在夜晚的视力约等于瞎,但靠着特殊的雷达,绿发付丧神还是坚定地碾了出来,稳稳黏住了兄长侧后半步的位置。
“兄长,可不要给大家添麻烦啊!兄长没有给您添麻烦吧?他这个性格啊....”膝丸很能操心地问了审神者,得到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和摇头。
蜂须贺虎彻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他对和源氏斗嘴没有丝毫兴致,现在好好抱着审神者把路走稳才是头等大事。去往水源的道路要经过被削的那片树林,地上满是断掉的枝枝叶叶,就算有月光,也并不好走。
蜂须贺虎彻选择的这处靠近之前取水的地方,水不深不浅,清可见底,河床上的石头颗粒比较小,容易站立。而且这是条活水,水面也不宽阔,水里只会有小鱼小虾,而不大可能会有蛇或者食肉鱼。
河边有块高出水面的大石头,手掌拂过还有被晒过的余温,半边没在水里。
蜂须贺虎彻把审神者放在这石头上,看了看水底,又拿本体捅了捅大石周围,甩掉水放在审神者手边,对审神者道:“您需要服侍吗?不用的话,请把我的本体放在近处,我们会在那边守护您的。”
审神者看向蜂须贺虎彻指的方向,正是他们来时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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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为审神者重新整理了这张由付丧神们外衣拼凑成的床铺。
审神者昏迷过去后很安稳,没怎么动过,只是中间因为有从树林上空经过的飞船,他们挪动审神者时,垫在下面的衣服好像皱起来了一些。一期一振一直有些在意这件事。
平野藤四郎在旁边打下手,有些沉默。
一期一振把作为枕头的弟弟的外套重新卷了一遍,抬起头看了看平野藤四郎,伸手揉了揉小短刀的脑袋。
“怎么了,今天一直都闷闷不乐的,是因为担心吗?别想太多,狐之助不是说了还是能回去的吗,而且就算不得不留下,狐之助也能处理好身份和钱的事情。”一期一振拉着弟弟到火堆边坐下,用温暖的目光鼓励弟弟开口。
平野藤四郎抱住膝盖。小短刀保持着这个有些脆弱的姿势,脑袋埋在手臂里好一会儿,才露出两只眼睛,盯着火焰,慢慢道:“一期哥,我们是不是好弱....对于主人来说....我们其实什么都帮不上吧?就算是想要力所能及地服侍主人,可是....”
小短刀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又把眼睛埋了下去,小小的肩膀忍不住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