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一段幽黑的路途，看不清任何东西，她只能摸着墙壁走，然后光线一点点地透进来，她越往里走，就能看见越亮的光。

在光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那人军装笔挺，他的肩上有五颗将星，苍翠的勋带绕过他的肩头，黑色的皮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一眼不错地看着她，叶九看进他的眼睛，仿佛看见了漫天星辰，银河流转。

他在等她。

叶九意识到这一点，不知为何略微有一些局促，但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正打算露出一个笑容来，却见眼前的这个人忽然笑了。

他俊美无俦，笑起来的时候眸底布满漫天星光。

叶九怔住了。

那人说：“你好，我叫季荥尘。是想要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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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被带上了星舰。这其实是一个小型军舰，规模不大，但所有设施都一应俱全。叶九一上去就有一个女军官带她去换衣服。女军官看上去不苟言笑，叶九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于是默默闭嘴，只顺从地换了衣服。

这是一艘军舰，但很奇怪地有女人的衣帽间，叶九一眼瞥去，大多都是她的尺寸。能在军舰内安置一个衣帽间的人非季荥尘一人莫属，这个军舰没有需要这个衣帽间的女人，季荥尘安置这个衣帽间，感觉就像是——

他知晓有一天，它们的主人终会到来。

叶九回过神，她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衣服，挑了一件不出挑但也不黯淡的蓝色连衣裙。

那是一件很合她身的蓝色连衣裙，甚至搭配有配套的帽子和鞋子。叶九穿上了鞋子，但对那顶过度张扬的帽子敬而远之，于是便没有戴。

但她只那么站在那里，就美得不可方物。女军官垂下眸子，道：“请随我来。”

叶九问：“去哪里？”

女军官平稳回答：“元帅吩咐我，您一换好衣服，便带您去见他。”

叶九应下：“好。”

两人安稳地沿着寂静的银白合金的回廊走。

叶九趁机在脑海里唤系统：【统统统，这是什么情况？你之前说的最后一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世界，是完全在你的现实世界的基础上打造的。你终于就要回来了，开心吗？】

叶九懵了一下，她历经了太多光阴太多事，她遗忘了许多，但终归记得一些。在岁月轮回中，她几乎要忘记了。

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归来。

一瞬间叶九忽然觉得周围的事物都是虚妄的，叶九触着墙壁走，女军官看了她一眼，但并未多说什么。叶九摸着墙壁，心里积蓄起了一点力量。

【系统先生，煜煜呢......】

【华炎呢？】

【你还没告诉我我是谁。系统先生......我是谁啊？】

系统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它的声音悠远而缥缈：【这是你的最后一个世界，我把你送回来了，你终归会知道你是谁的。至于华炎，你会再见的。】

叶九还要再说什么，女军官却忽然停下了。她站在一扇门前，站上前去。一个方框形的机器扫描了她的指纹和虹膜，然后“滴”地亮起了绿灯。

门慢慢打开了。

叶九看着那扇门缓缓打开，而系统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逐渐远去。

【我也要走了，虽然你又蠢又傻又皮又固执。但你终归是个很好的人。最后一个世界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也不能护着你什么，你会护着自己的，你身边，也总有护着你的人。】最后一刻，系统先生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在笑。【最后送你一句至理名言，珍惜眼前人啊大美人。】

系统落下的最后一个字，就像是飘散在了雨中。淅淅沥沥的大雨洒落世间，叶九的耳畔全是雨声。

门打开了，季荥尘就站在门后。他的背脊笔直，眸子注视着叶九，安静幽深得像是积聚着滔天骇浪。

叶九忽然按了一下眼角。

在莫洛哥大拍卖行的时候他背光站在阴影里，她没有看清。此刻他站在光下，她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里有无数星辰，一片乌蓝色的深海，就像是一点瓷蓝的光影倒映在幽幽的潭水中。

女军官不知何时已经退下了，季荥尘走上前去，他静静地看着叶九。

他说：“阿九，我找到你了。”

叶九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