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我不过和肖雨说几句话的时间,胸口这个毛团子就已经过了兴奋劲,小脑袋开始往下钓,一点一点地;底下圆鼓的小肚子裹在我的襟口里,一呼一吸间,带着周围的布料也跟着轻微起伏。
它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大,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又轻又细的,不仔细着恐怕都无法察觉,可我偏偏觉得这点儿潮热的气流贴着我的心口吹了进来,把我的整颗心都吹软了,忍不住偷想着:不愧是与朱雀最近的凤凰一脉,当真与我心念着的那只朱雀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几乎要同幼时的小陵霄一样可爱了。这样想着,我不禁多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等我总算瞧够了,舍得将目光从这小凤身上收回,这才发现面前的肖雨不知何时已经噤了声,此刻正安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平和,与往日瞧我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我自己却莫名局促了起来,掩饰地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无声地示意道:我先回去了。等肖雨一颔首,我便带着怀里的小东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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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凤凰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不过留它到天亮,便已然发现了——它不知叫哪家纵得无法无天,又嚣张又娇气,一言不合便要拿那细喙啄人。我挨了它好几下,疼是不疼的,它还知道留了劲儿,但看得出这小东西脾气大得很,不怕生,也谁的面子都不给。
——它这一觉睡到了天亮,一醒来不着急做别的,反倒先往我衣服里钻,横冲直撞地不知道要去哪里;一边还喳喳啾啾的,语气颇为着急,也不知在找什么。它在布料里横冲直撞了半天,大概最后也没有找到,失望地返了回来,露出个毛茸脑袋,“啾啾啾”地冲我叫,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便不像陵霄了。
我看了它一阵,略有些失落地将它从襟口捉了下来,放到床上,自己起了身。
它见我不理会它,还将它放了下去,叫声也渐渐弱气起来,最终变为颇委屈的低咕。我回头看了它一眼,它正拢着翅膀、踮着两只幼黄的爪模样乖巧地站在床上,两眼巴巴地望着我的方向,鹅黄的喙时不时碰一碰发出啾啾声——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我如何它了。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我都让它这鬼机灵的模样气笑了。
我走了回去。再拿手碰它时,它倒是不敢啄我了,但是脖子一直追着我的手指伸得长长的,看起来像在讨食。
我挑挑眉,“饿了?”
“啾!”
它这会儿倒是变得老老实实了,跟方才那嚣张的样子判若两雀。我瞧着,不由浮起一个恶劣的笑:“你方才啄了我,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