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身后之人低应一声。再下手时果然又轻了许多,药也变得温热。
他的手法又轻又快,背上结痂的地方碰上他温暖的指腹,得他轻轻磨过,杀了杀痒,舒服得我不由眯了眯眼,“再摸摸刚才那里。”
“不行,那里方才结痂,挠不得。”他的指尖微顿,又半分迟疑没有地继续往下了。
啊……我委顿下来。明明不会留疤……而且我也不在意留不留疤的,可陵霄却比我自己更看重这些,又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法,生怕我将那些痂弄下
来以后留了痕迹,严令我不得自己碰那些地方。
“我好痒啊,你替我摸摸吧……”我不安分地摇摇晃晃,好像这样陵霄的手就能落到我渴望的地方那般——
意料之中地,他没让我如愿,反而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脑后,安抚地顺了顺,又有几分强硬地施了些力气,“别乱动。”
这几日的接触下来,我也知道了这是没得商量的意思了。
一计不成,我的心思很快又活络起来:“能不能不上药了啊,你看我都已经好了。”
“没好。”
“我好了。”我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将自己脱下的衣裳团成一团抱在了怀里,百无聊赖地逗着陵霄说话。
然而他不再应我,只用行动拒绝了我的“花言巧语”。
我感受着背上温度的游走,渐渐有些走神——也多亏了陵霄的“瞬间”长大,让我觉得自己这番作态也不是特别无耻了……我难将他全对上以前那个香糯的幼崽,可也不是全然陌生的,反倒有些昏昧不清的熟悉,勾缠盘绕,叫我总想逗逗他,像以前那般;若仅止于此,我也不会觉得如此矛盾了,偏偏前几日我无意间同他耍赖时他居然也纵着,这样一来,就又带了些四哥的感觉,可却也不尽然……唉,反正说不清,不过我觉得还挺舒服、喜欢和他待在一处就是了。
陵霄寡言,我若安静下来,便是一室静谧。
我正发着愣,忽然外头有人敲了敲门,肖雨的声音响起:“殿下,渊玺来了——”
“殿下许过我不必通传的!”渊玺的声音随即传来。
“……”我此刻正衣衫半退地,如何见得人?——我是给了那小鲛人信物,方便他来寻我,也特许了他不必通报,没成想反倒害了此刻的自己,我“等”字还未出口,那门便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陵霄反应极快,拉过被子将我兜头蒙实了,同时冷声朝外喝道:“出去。”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门重重合上的声音。
我瞧不见外面,但听动静……陵霄不仅将人赶了出去,还让人摔了个跟头?
我大吃一惊,他怎的又这样厉害了?方才那个捏着瓷瓶都能脸红、我脱个衣裳还能被吓得发愣的人去哪里了?
我忙把被子往下拉,把脸露出来,忧心忡忡地朝着被合上的门瞧了一眼,“哎,你这样他不会摔坏吧……”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冷硬地打断了:“他是谁?为何不等通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