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里苏特发现了我现在焦灼的情绪,他好像分神漏了些目光来,许久不说话的低哑嗓音传来:“怎么了?”
他总是观察入微,能够细致得通过人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察觉出各种心里波动,我很讨厌那种像是被人看穿的感觉,但意外的对里苏特并不厌恶,可能是他不加恶意甚至带着关心来揣测我罢。
“不,没事。”我脑中措辞许久,最终还是就这样简单地回答了。
自上车起就一直有一种违和感,我也说不清,直到刚才深吸一口气发现车内的香氛。我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再次转头看向里苏特,“你受伤了?”
“不是我。”我们同时开口,我怔愣片刻,倒也是,里苏特的替身能力暗杀人极少受伤,一般来说都是暗杀对象流血。
我倒也安心了,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着,车载香薰的味道是一种厚重沉淀的木香,混杂一丝似有若无的玫瑰花香,却不显甜腻庸俗,带着含蓄低调的沉默。
冷调香水是我的最爱,况且这的香氛里没有柑橘成分,我心情变好了。
我也不吐槽自己善变的心情了,因为就在我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时候我们到目的地了。
我从车窗望出去,确实是家餐馆,顺带一句,还是那种看起来就很高档的餐厅。
终于,一向面瘫的脸上能看出目瞪口呆了。秉着自然沉稳的人设,我习惯性戴上墨镜,踏出车门。
接待的年轻侍者与里苏特交谈时目光不自觉会滑向我,我一边黑人问号一边进门后竟然反应过来了。当我们被引进餐厅,我看见一对对身着高级西装和晚宴礼裙般打扮精致的男性女性我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我没穿小夜裙,穿着休闲西装。更何况进了室内没摘眼镜,餐馆门前也没说半个字,我怕不是和里苏特现在是相依为GAY了。
我不自然顺下墨镜后哼哼两声以示清白,里苏特回头关心着:“YAN?”那位侍者也盯着我瞧了
“我很好,请带我们到预定位吧”我虽然为里苏特洗清了嫌疑(?)但也觉着莫名的羞耻,为什么今天不好好打扮打扮?可恶的梅洛尼,都怪他(?),回去一定要他好看。
预定的座位靠窗,抬眼就能看到夜景,此时天刚刚黑,我敛目看了眼表,六点十五,这个时间吃晚餐还算早了些,对我倒是正好。我仍留有大部分从东方带来的习惯,组内一般七点多吃晚餐,而我早在自己房间里解决了,偶尔下来蹭蹭普罗修特或者索尔贝的手艺,但如果是霍尔马吉欧做饭的话,我嫌他做的菜口味清淡,和他人设严重不符。
这个点餐馆的人不多,我让里苏特点单,自己撑着头欣赏窗外的阑珊处。
曾几何时,这一片喧嚣地是否也是为我父亲所有。我有一种被剥离的异样感觉,费罗告诉我,父亲在意大利有一条线可用,但如今暂时受制,我与珠宝线的负责人联系起来比较麻烦,但这却是我目前在意大利唯二能信任的了,当然,排第一的是暗杀组。
我眼前金色烛台上,白色蜡烛正点燃着。厅内昏暗,只有点点橙光明明暗暗印出人们的脸。我半直着身子看向对面的里苏特,烛光打在他脸上,衬出男人刚毅的脸颊和深邃的眉眼,此时他红色的虹膜也闪着碎光。
“YAN,很抱歉。”男人眼神躲闪,似乎是措辞了很久才想出来的一句话,里苏特现在甚至可以说是手足无措的样子了。
“嗯?”我懒懒以手撑头,思考这句话的意思,里苏特应该是没想到托付给梅洛尼预定餐馆还能整出这种事了吧,他现在可能以为我误会他想并且正在泡下属了?毕竟横看竖看约下属出来吃烛光晚餐怎么着也不正常啊。
“不,没事,我
早想到梅洛尼办事结果了。”我乐呵呵回复他,抿了口开胃酒,眯眼笑着说,“回去之后在他这个月工资扣钱当做这顿饭费。”
桌前高大男子还真的若有所思,一会后点头答应,“好。”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队长在某些方面显得过于,木讷,吧,有时候队员们聚在一起时说玩笑话队长居然还当真,一本正经地分析,所以就算在私下里大家与队长交谈时尽量都会自然地严肃,不开任何玩笑。但是同时要澄清的是,里苏特确实是个很有谋略,计划完美的高素质杀手,在工作任务上更显精明深算。
“不过这家菜品确实不错,梅洛尼倒是会选。队长可要好好尝尝这儿的招牌菜。”
“叫我里苏特。”男人注视着我开口。
“好啊,里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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